隊長往前面他家的屏風臺上,撕下來一頁,平時他用來寫報告的信紙,又拿著一支鋼筆走回來,在任達云面前放下,做了個請的動作,“請吧,你可以慢慢寫,我不催你。”
任達云看一眼隊長,右手還握住他們家的彎刀柄,他是真的不會寫,從沒寫過這種東西,字也不認得幾個。
“隊長,我真的不會寫,沒騙你。”抬頭看了眼客廳側面墻上的掛鐘,都快兩點鐘了,又笑嘻嘻問道“隊長,你今天不用去叫你們村的人集合嗎?我不耽誤你的時間了,反正我們家保證不會,再割你們村的山草就是了,檢討書和保證書就免了吧?”
“你不用替我擔心,我們村現在跟你們村一樣,都沒什么活要干了,大家就等著谷子曬干后,分了谷子好過冬,這幾天都是早上集合去曬谷子,中午可不需要集合。”
“那怎么辦?我真的不會寫字。”就算會寫字,他也不能寫下這份保證書,要耍賴到底,不能畫押留下把柄給人家。
如果真有下次,農小妹再被沒收了刀子,就只有換個人來贖刀,才不能讓這個村里人知道,他們家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偷他們山上的山草。
雖然希望被抓到的人,能寫下一份保證書,可就連偷樹的人都一樣,他們誰不知道不能留下把柄?
即使是巡山的同一個人,抓到了偷東西的同一個人,他們也可以耍賴說,上次肯定不是他,是他們抓人的記錯人了。
上洞村隊長明知這事勉強不來,而且即使他問任達云名字,任達云也不可能如實告訴他,想到既然罰款已經收到了,便也見好就收。
他只好說道“算了算了,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你走吧。下次你們真不能,再去偷我們山上的山草啦,否則就要三倍罰款。”
任達云趕緊站起來,提著刀就往外走,嘴里不斷保證“不會的不會的,我嫂子她肯定不會,再去割你們山上的山草。”
可當他騎上單車后,一路往回走的路上,卻是另外的想法。
我家不能就這樣,白白讓他們罰了五塊錢!回去得提醒嫂子,下次還要到這個村的山上,去偷山草的話,就要早點去偷,多偷上幾擔才夠本!
隨后的幾天,任母叫農小妹別去割山草了,讓農小妹幫忙拿著毛線團,而她則把毛線纏繞成毛線球。
任母看她動作有點笨拙似的,不由得問道“家嫂,你娘家平時織的毛衣,都是你阿媽一個人織的呀?你從來沒幫過忙嗎?”
農小妹看任母繞了沒一會兒后,似乎有一種本能,覺得她應該是會織毛衣的,而且她帶過來的衣服中,有一件毛衣比較新,估計不可能是農母織給她的。
她便答道“我我也要幫忙織的,只是我曾經扭到的這只手,現在還有點痛,所以看起來才比較笨拙。”
任母便關心一句,“那現在你的手要不要緊?如果痛得歷害,就讓我一個人來繞吧。”
農小妹急忙又答道“沒事沒事,現在我只是幫你拿一下毛線團,還行,不要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