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靜影自然聽見了魏沉璧的那聲嘀咕。
然而她只是偏了偏頭,目光注視著魏沉璧桌上的那杯奶茶,連上頭標簽上注明的“燒仙草,三分糖,去冰”等要求都看得清清楚楚。
直到魏沉璧拎著條銀色的細鏈子在她的面前晃悠,銀光被外頭的日光一鍍,閃爍出細碎的晃眼來,拉回了江靜影的注意力。
“喏。”魏沉璧把鏈子還給了她。
江靜影抬手接住,若無其事地低下頭整理自己桌上的課本和習題,按照大小和厚薄程度在桌角摞得整整齊齊,隨手抽出張空卷子來看,不知是不是打算寫。
魏沉璧坐在她旁邊,看了她好久,終于還是沒忍住,提醒了一句“你……下次不要戴項鏈來班上了,萬一被老公主發現了——你懂的。”
聽他們提了這么多次‘老公主’這個諢號,江靜影現在已經清楚知道這個指的就是方才那英語老師。
她點了點頭,垂下了眼簾,心底無端端有了點失落。
微不足道的一點,只讓她略微愣神,卻并未意識到。
隨即——
魏沉璧的下一句又冒出來了“況且萬一下次我不在,你隨隨便便這樣對著別人露出脖子,要是讓哪個細皮嫩肉的oa看到了,會誤會的。”
江靜影抬手捻了捻面前那張試卷,因為高中的學生們被題海淹沒,這紙張耗費巨大,便會重復使用,反復用過的紙顏色都會比較深,摸起來也可能是一面光滑一面糙的,充斥著濃重的油墨味。
聞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她捏著這試卷的邊角,上面密密麻麻的古詩詞賞析愣是一首都沒看進去,只斜睨著瞅向旁邊的魏沉璧,順著她的話往下接
“為什么會誤會?”
魏沉璧被她問住,梗了一會兒,實在沒忍住,直言“你到底有沒有好好上過生理衛生課?”
江靜影無比耿直“刷題去了。”
魏沉璧“……”
好,不愧是你。
學霸活得清心寡欲,在至關重要的生理衛生課上去刷題,聽起來似乎沒什么毛病?
魏沉璧神色變了又變,這番模樣落進江靜影的眼中,又覺得有些意思。
果然是年少時候的魏沉璧。
她想。
真要置身年少時,她才能對比出來,如今的魏沉璧跟以后見多了風浪、寵辱不驚的樣子變化很大,雖然也總是笑著,但那笑容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而不是后來那副用來掩蓋心情的模樣。
隨著在演藝這行鉆研的越深,魏沉璧隱瞞心思的樣子也就越發的老練。
加上兩人都忙于工作,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不愉快的時候越來越多,江靜影后來就更捉摸不透她了。
“alha和oa的腺體都在后頸,平時不隨意對人展露,沒事讓別人碰你的脖子,很容易讓人產生那種方面的聯想……”魏沉璧有些不自在地開口,眸光左右飄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迷心竅居然在這里跟江靜影一本正經地科普常識。
怪了。
魏沉璧在心中咋舌。
江靜影平靜地看著她,黑眸澄澈,卻自有一種看透人心的力量在里頭,魏沉璧明明以前沒感覺到這人有什么厲害的,覺得她不過是個長得好看卻只會悶頭學習的書呆子,這會兒被江靜影的目光及氣勢所籠罩,她才隱約體會到這人也是個alha這個事實。
魏沉璧說不下去了,隨手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冷水定了定神,潦草地結束了話題“總之,生理衛生課還是要好好聽的,學霸,雖然它沒有學分,但是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