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聽到于晨這種陰陽怪氣的聲音,他也許會有些洋洋得意,但這時他卻知道她心里不痛快,明明她是吃醋了啊,但他卻也沒法再高興起來,只能低下頭“給我一個小時,我去換身衣服,一個小時之后你過來好嗎一個小時,行吧就一個小時”
他反復強調著,透露著心里的不安。
于晨不耐煩地答“知道了”然后順手就用力把門摔上。
門關上的瞬間,她眼淚也掉了下來。
剛到一個小時,于晨電話就響了。
聶景杰焦急的聲音“晨晨,你現在過來好嗎”
還真是一分鐘都等不得。
于晨出了門,走到隔壁,敲敲門,門立馬打開。
只怕是聶大少爺一直站在門口,就等著她了。
而他此時已經重新換了一身整潔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要是沒猜錯的話,估計這一個小時內他還抓緊時間洗了個澡,噴了幾下香水,身上一股陌生而熟悉的香甜味。
除了臉上青青紅紅的痕跡實在有礙觀瞻,但不得不說,這是聶大少爺難得一見的十分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時刻。
她的心跳驟然快了一些,卻也隨著心跳而不斷墜落。
于晨不情不愿地走進房間,才發現聶景杰給她的震驚還不止這一點。
屋里滿是鮮花,無數氣球漂浮在半空中。
他關掉燈。
窗簾上一串串亮閃閃的燈泡發光,擺成心形的燭火已經點燃,而窗外夜色也已經降臨,映襯著這一室的曖昧溫存。
餐桌上,一盞燈火,兩杯香檳,兩份法式牛排。
聶景杰摸摸后腦勺“我自己做的,第一次煎牛排,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他小心地拉著她的手到餐桌前,替她拉出椅子,伺候她坐下。
她凝視著他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的臉,見他低垂著雙眼,雙手不停地在發抖,神情是極度的不安。
他幫她切好了牛排,小心翼翼地將盤子換到她面前,說“晨晨,嘗一點吧”
她心里早已不知是苦是甜了,拿起叉子,吃上一口,皺起了眉頭。
“很難吃嗎”他問。
她叉起一塊兒,說“你嘗嘗”
他竟也沒客氣,半站起身來,咬住了她叉子上的肉。
她驚得險些就把叉子直接戳進他喉嚨,差點就需要再送他去醫院急診了。
而他才意識到哪里有所不對,很是歉疚地緩緩坐了下來,嚼了嚼嘴里的肉,又老又咸,還真是非常難吃。
“抱歉啊”他道著歉,萬分虧欠,像做了虧心事被老師發現了似的,不安得要絕望了。
她沒回答,低著頭,一點一點地把盤子里的肉吃了下去。
聶大少爺難得第一次下廚煎牛排,要給足他面子,要不
要不也許也是最后一次吃他做的東西了。
“晨晨,別吃了,”聶景杰抓住她的手,“要不我叫點外賣吧”
“不用了,”于晨放下叉子,嫣然一笑,“我吃飽了。”
“晨晨”他又輕輕叫了她一聲。
有好多的話想說,但好像沒有資格再說,硬是將話都咽了下去。
氣氛驟然難堪,于晨臉上有些發紅,未免尷尬,她左右看了看周圍的燭火燈光,用力忍下眼里的淚,說“你這吃個飯也搞得那么復雜,還真有情致啊”
“我昨晚就布置好了的,”聶景杰說,“說了是要請你吃燭光晚餐的嘛”
于晨沒講話,強忍著一陣一陣襲來的心痛。
他又說“其實,我本來是想今天跟你表白的”
她抬起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