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兒子跟斗雞一樣,上一次是打架,這一次是逼宮,天家真的沒有親情可言嗎?
“我沒有資格,你又有什么資格統領天下,憑你的愚蠢,還是你的慫樣?”蕭鐸不甘示弱,幾乎指著太子的鼻子開罵。
“住口,咳咳咳……”
文昭帝捂住嘴,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
年長的道士目光一喜,手不由自主的又握緊了刀。
太子此時如有神助一般,急忙上前拍著文昭帝的后背,溫聲道:“父皇,生氣傷身,還望父皇保重龍體。”
蕭儉默默的退回了向前的腳步,緊張的盯著文昭帝。
終于,文昭帝停住了咳嗽聲,他將手中的帕子移了開來,低頭一瞧,帕子上鮮紅的一片。
“父皇你……”太子離的最近,也瞧見了帕子上的血,驚呼出聲。
“朕沒事。”文昭帝淡然的將帕子掩了起來,塞進了自己的袖子中。
太子低頭躬身,攙扶著文昭帝下了臺階,垂手立在了文昭帝身邊,只覺得掌心黏膩,已經出了汗了。
文昭帝站在了蕭鐸的面前:“朕曾經最是喜歡你,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般,繞在朕的身邊嬉戲,朕可能不能滿足你的要求,可是卻為你打造了最安全的富有的未來,鐸兒,你說你學朕,可是你其實并不知道,當時朕唯一想要的就是回到封地,做一個閑散富貴王爺,僅此而已。”
“哈哈,哈哈,現在說這些,還有誰會相信?”鄭貴妃尖利的諷刺聲傳了過來。
“閉嘴!快點走!”
連三爺推搡著鄭貴妃,一邊呵斥著,一邊走了進來,身后是沐元瑾被綁著雙手,筆直的身子,昂著頭,眉眼清冷。
文昭帝抬頭,望著披散著頭發,被推搡過來的鄭貴妃,一時間有些恍惚,從前鄭貴妃在他的眼中,一直是嬌美的,華貴的,撒著嬌……
在丁神醫和蕭睿向他稟報鄭貴妃他們那個天大的陰謀的時候,文昭帝第一個反應是不相信的。
鄭貴妃是在先皇后死了之后三年進宮的,當時剛剛只有十八歲,仿佛是枝頭上開著的俏生生的花朵,立在人群里,回眸向他望了過來,觸到他的眼神,又害怕的急忙縮了回去。
那一瞬間,文昭帝以為再次見到了先皇后,也或者,是先皇后覺得他孤獨,將鄭貴妃引到了他的身邊呢。
文昭帝很寵愛鄭貴妃,將他對先皇后所有的思念都放在了鄭貴妃的身上,這么多年來,鄭貴妃只要說出來的話,哪怕是冬天想吃嶺南的荔枝,夏天想看梅花開放,他都會想辦法滿足,有御史進諫,鄭貴妃妖艷禍國,他就將那個御史打了出去,罷官不在錄用。
只除了一件事,就是蕭鐸的太子之位,那是他欠先皇后的,不能讓步,所以,他加倍的對蕭鐸好,卻沒想到,這樣的好,他們卻仍是不滿足。
文昭帝想起了農夫與蛇的故事,或許,他就是那個農夫,幻想著蛇會懂得感恩,沒想到卻最終害了自己。
文昭帝感覺自己也如農夫一般處在茫茫雪地,冰凍嚴寒。
“放開我母妃,你敢如此待我母妃,不怕誅九族嗎?”
蕭鐸看不下去鄭貴妃受這樣的折辱,呵斥道。
連三爺看著蕭鐸,像是看著一個傻子:“三皇子你怕是還沒有自知之明了吧?”
說完,連三爺又將鄭貴妃推搡著往前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