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用殺人緩解痛苦的日子里,裂口女不知自己何時喜歡上看書,國內的,國外的,有大師名著也有不知名作家,看了太多書里人的百樣人生,她變文青了,隨身帶著一本小冊子記錄下身邊的點點滴滴,當然也為了自己那二十年就會被清掉一半的記憶做準備……
乘車離開差木地,乘船離開伊豆大島。
到了北海道,幾經中轉了幾趟汽車,她乘坐上火車前往最后的目的地。
在火車哐當哐當的震動聲中,裂口女打開那本許久未添上字跡的小冊子,用圓珠筆在上面一筆一劃寫下這些日子里見聞。當寫到肖止死去的時候,筆尖停下,她活太久了,體驗過太多的情感,反而忘記了情感,她忘記了傷感是什么感覺,只是很茫然,從未有過的茫然……
翻開小冊子最后幾頁,上面每一頁都手繪著一個面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這些是她曾經的兄弟姐妹,父母,還有爺爺奶奶……
她用這樣的方式去記憶他們的面龐。
指尖輕輕旋轉著圓珠筆,她筆尖落在紙上劃動著,嫻熟的筆法很快勾勒出一個青年的面龐出來,青年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對任何事都充滿了自信,但仔細看,卻又覺得不是那么回事兒,因為他眸子里有一絲深深的疲憊……
她勾勒完最后一筆,身邊傳來一個聲音“姐姐,你畫的男朋友嗎?”
是個七八歲的小正太,他是后面乘客的孩子,此時站起來趴在她的椅子背上看著小冊子上的畫像問道。裂口女看著小正太的面龐,下意識摸了摸放在外套里的大剪刀,隨即放開手,眼眸里露出一絲笑意要點頭想到了什么又搖頭道:“他呀,只是一個不想忘記的人而已……”
小正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他對姐姐來說很重要對嗎?”
裂口女的食指輕輕撫過畫像的面頰:“應該是吧,姐姐對這些感覺很模糊了,很奇怪吧,明明沒有多熟,姐姐就是不想忘記他。”小正太似乎沒聽懂這復雜的含義,敷衍而不失禮貌的哦了一聲,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火車到了終點站,在站臺喇叭的提醒下,裂口女合起小冊子,跟隨嘈雜的人群下車,身影擠在其中顯得有些孤單。坐車中轉了一下,來到一個偏僻山村,這個山村已經近乎荒廢了,年輕人們都外出打工,見識了外面的世界,很少有愿意回山的。
而留在山村里的人,慢慢的老去,慢慢一批又一批的死去,最后只剩下甚至不到三個的孤寡老人作為最后的村民……
裂口女踩著卡其色高跟鞋在泥濘的山路上走的異常平穩,她的眉頭從下車的時候開始就微微的皺著,走在山村里面,她不斷的四處張望著,尋著那些能和陳舊記憶相疊的地方。這里是痛苦的開始,自從跟兄弟姐妹們一起離開這里,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沿著小道一直走,她不知不覺上了山,看到一塊聳立多年很有年代感的巖石,找到地方了。
記憶里的那個地方,竟多了一間小小的寺廟在那里。
她猶豫了一下,寺廟是有神明力量守護的,作為妖怪的身份不能進入。她咬住下嘴唇,伸手推開寺廟的門,意外的沒有遭到力量阻攔。
沒有看見和尚的存在,四處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走到正廳的位置,供奉神明的臺上,是一座后背長兩個小翅膀的黑狗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