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杜林?”,安普說出了心中最不想說的一個答案。
在帝都的時候,兩人都在盡量回避彼此在案件中碰上,并非是兩人互相害怕對方,而是不愿意把有限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一個必然要浪費時間的案件里。如果凱文代理了案件,碰到了安普作為檢察官,雙方必然會把一件案子托上幾個月,甚至更久。有這么多的時間不如多代理幾個案子,或是多破獲一些案件不是更好嗎?
可這次安普沒想到,雙方還是碰撞在一起。
凱文笑瞇瞇的點著頭,“杜林先生是一位非常豪爽的優質客戶,幾乎所有人律師都喜歡他這樣的客戶,并且也愿意和他成為朋友。”
這句話肯定了安普的提問,安普心中再次滋生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凝視著凱文,皺著眉頭,瞇著眼睛,問道:“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接你。”
“來了有段時間,我就住在那……”,他指了指北邊海崖上的莊園,“要不要晚上一起聚一聚?”
安普搖了搖頭,“怎么樣,對這次辯護有信心嗎?”
“我對自己很有信心!”,凱文笑著回答道。
兩人就像普通朋友那樣說著話,說得越多,安普也就越不安。很顯然,凱文已經在伊利安待了一段時間,那么這段時間里他都做了些什么,針對本案都做了一些什么調查,還是說……。他心中一緊,凱文在律師和富豪們的評價中似乎都很正面,可是在司法這個行業里,凱文的風評就不那么好了。
這個家伙為了錢任何有可能勝訴的案件他都愿意做,同時為了保住自己高昂的咨詢費和勝率,他的手段不是每一次都那么的光彩。雖然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的證據和證人站出來指證凱文,可大多數檢察官都認為凱文極有可能涉嫌使用違法的手段,來改變證人的立場和證詞,并且在法庭外影響陪審團的決議。
這是一個很卑劣的人,可他很會包裝自己,以及保護自己。
兩人之間一時間陷入到沉寂當中,誰都不愿意再開口,他們都知道,戰場不再碼頭,而是在庭審上。
遠處的客輪從豆子大,逐漸變成一個龐然大物,冬天來伊利安的人不多,此時離開春已經不遠,最多兩個月后伊利安將重新遍地游客。可此時,沒有人愿意在這個寒冷的地方過冬。
船上下來的人就那么幾個,船長似乎也不喜歡這里,當下船的人離開了舷梯之后他們就立刻收起了梯子然后快速的再次起航,離開了這個凍死人的地方。
凱文的助手是兩個年輕的女人,說她們年輕,其實也有三十來歲,穿著女士的正裝,似乎有點不太習慣這里的溫度。凱文瞥了一眼套著頭套的證人,向安普微笑著點頭致意后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