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去的也不是什么高仿的假東西,不過是原來的畫框或者底座之類的原件加上一些亂七八雜的東西,完成入庫手續之后就會送進收藏室。這些年里他們偷了不少東西出來賣,第一次可能是受到了威脅,還有良心的譴責與惶恐不安的情緒。可是在一筆筆豐厚的收入安撫之下,他們漸漸的也習慣了這種“兒子偷老子不是賊”的思想所“毒害”,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兩個少主人一沒錢了,他們就會偷一件藝術品然后送到聯邦那邊去銷售,所得的錢中有百分之五給他們兩個工匠瓜分,其他被薇薇安兩個哥哥分了。
原本的計劃是差不多的時候把登記了所有藝術品的登記冊偷出來毀掉,這樣就算總督閣下有所察覺也不會出什么事情,畢竟他不可能記住自己收藏的所有東西,他們在挑選藝術品的時候都找那些很久沒有出現在總督府內的東西。
誰又能夠想到總督大人突然間倒下了,并且他的權力也在萎縮,特別是帝制皇朝被推翻,新黨上臺,以前那些經常巴結他的人也不見了。不需要登記造冊的情況下,總督大人又怎么可能把那個本子拿出來?他們更沒有理由索取這件東西,整個總督府都是管家在負責,在沒有理由和借口的情況下,就算他們糊弄過了總督閣下,也糊弄不過管家先生。
所以才遺留下了一個把柄。
一旦事情被抖露出來,總督閣下的兩個孩子不可能會出什么事情,他們只是把自己家里的東西拿出去賣掉,而這兩名工匠就會倒霉,因為他們的行為在法律上被定義為“盜竊”。那些藝術品的價值驚人,他們一旦站在法庭上,就意味著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監獄。
本來耐爾斯和另外一個工匠都小心翼翼,隨著這幾年總督閣下的身體每況愈下,精力和記憶衰退的厲害,他們逐漸就放松了警惕。以前那些見不得光的錢也終于能夠拿出來用了,自然而然也開始講究氣派這個東西。在總督府那樣的地方呆的久了,他們的審美和品味也更高,一塊錢一平方的草皮很符合耐爾斯的審美觀,他能承受得起這樣的費用,所以他就用上了。
就是這些草皮,讓他露出了馬腳。
凱文那句話刺穿了他的心理防線,他不確定凱文會不會真的那么做,找人控訴他盜竊總督府的東西,可一旦他那么做了,總督府的管家先生就會開始核對所有的藝術品,到時候真的會出大事。
連喝了一杯半的烈酒之后耐爾斯有些醉意,他痛苦的抱著腦袋,不斷晃動著身體,“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凱文輕輕拍打著他的背脊,“就想閑聊那樣告訴我發生的一切,你知道,我是帝國最好的律師,有我的幫助就算你殺了人,我也能夠讓法官相信是那個人他該死,而不是你有罪。”
凱文的話仿佛就是黎明時那一絲撕裂了黑夜的光明,他抬起頭用帶著祈求的眼神望著凱文,“你說的是真的?”,凱文點了點頭,很認真的確認了他的疑問,他才開始慢慢的將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左右都是死,不如選擇一個死的慢一點的方式,“你知道,我們工作的特性就是將那些藝術品保持在它們原來的樣子,所以我們經常會把一些在總督府內無法處理的藝術品送到更加專業的地方去進行維護……”
晚上一點多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放了三個空酒瓶,耐爾斯已經睡著了,就睡在他的嘔吐物上。凱文放下了手中的筆,松了一口氣,這場案子他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