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氣氛有些沉悶,阿麗莎望著窗外的風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杜林也不太好勸慰。像這種事總不能說“你全家都不是東西,離開時對的”諸如此類的話吧?而且他心里其實也有一點虛,所以也保持了沉默。當車隊駛入車流之后,都佛才破開了僵局,他回頭問了一句,“接下來去哪?”
杜林看了一眼有些失神的安麗莎,想了想還是先回紫苜蓿鎮。今天是周六,后天才是貴族學校的開學典禮,只要明天能夠趕回來就沒有什么問題,不會影響他們參加都佛兒子的開學典禮。從奧爾奧多到紫苜蓿鎮大概需要五個小時左右,倒不是路途真的有那么遠,而是從特耐爾到紫苜蓿鎮之間沒有列車軌道,只能開車或者乘坐客車,加上路況一直是個問題,大概需要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才能到達紫苜蓿鎮。
現在還是中午,如果現在就去,晚飯之前可以回到家里。
都佛想了想就同意了下來,他現在也不想和薇薇安過早的見面,否則雙方都很尷尬。既然已經決定做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那就沒有必要繼續糾纏在一起。薇薇安有自己的事業,都佛也有自己的事業,雙方的出身和社會地位注定他們不可能真正的走到一起。無論是薇薇安遷就都佛,還是都佛遷就薇薇安,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兩個人都是非常獨立的人,獨立的人往往代表著堅定的立場,誰都不會輕易為誰改變。
在回家的路上阿麗莎一直表現的很沉默,杜林能夠感受到隨著離紫苜蓿越來越近,阿麗莎身上的恐懼也就越來越多。當他們從特耐爾車站下車,換了車前往紫苜蓿鎮的路上時,阿麗莎終于說話了。
“能和我說說他的情況嗎?你從哪里把他找回來的?”,阿麗莎的眼眶里帶著淚水,那段時間里她幾乎快要瘋了,自己的孩子被偷走了,她尋找了整整一年都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連警察局都告訴她找回來的情況微乎其微。每年都會有很多孩子被偷走拐賣,一百個孩子中能找回來三五個人都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
在這個戶籍制度不健全,沒有監控和各種高科技破案方法的時代里,很多案子最終都石沉大海,成為檔案庫中角落里吃灰的存在。就連阿麗莎去奧迪斯市尋找杜林請求杜林的援助,她也沒有抱什么希望,純粹是想要尋找一種心理上的安慰。
孩子被搶走的時候太小了,連他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自己被人從父母的身邊奪走,永遠的離開了自己的母親。
但是奇跡來的太快,幸福來的太突然,同時阿麗莎也有一絲絲恐懼,孩子會不會怪自己?怪自己沒有竭盡全力的繼續去尋找他,反而重新生了一個孩子并且以此為寄托,此時的阿麗莎深深的感覺到了一種罪惡感,一種自己居然放棄了繼續尋找孩子的罪惡感,作為一名母親她居然停止了繼續找尋自己的孩子,這簡直不能饒恕!
在杜林的敘述中……他編了一個故事,說是孩子走失一年之后就找到了他,并且寄養在了他的父親那邊。因為某些原因他忘記了和阿麗莎說這件事,加上她又懷孕了,為了避免造成一些意外,所以他暫時保留了真相,一直等到現在,等到女兒的出生之后才飛快的過來告訴她,并且要帶她去見第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