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為自己的未來擔憂,這筆損失足夠找個殺手把他反復殺上幾十次了。
審閱完奧迪斯那邊的商人所提交的有關于組建安比盧奧州商團的報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后杜林把文件放在桌子的左上角,德芙知道如何處理這些文件。
這時他把鋼筆插入筆帽內,才抬頭看向格雷,“格雷先生,我本來以為你會有很大的作用,但是我高估了你的價值,你認為將央行拖下水是一個解決辦法,我按照你提的要求去做了,但是結果如何?
“你覺得我應該拿你怎么辦?”
格雷鼓起勇氣抬頭看了一杜林,又連忙的低下頭去,他以前其實見過好幾位州長,可沒有任何一位能夠像杜林這樣給他巨大的壓力。
不知道是他的眼睛模糊了,還是最近睡眠不好,剛才看杜林的那一眼,在杜林周圍仿佛有一股可怕的,肉眼可見的氣勢不斷的肆意蒸騰。
心亂如麻的格雷完全不知道如何開口,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繼續強行查商會只會適得其反。
這就是這個社會的某種潛在的規則,雙方爭斗,其中有一方已經付出了代價并且認輸,作為勝利者一定要保持勝利者的體面,除非有什么辦法能夠快速的斬盡殺絕,否則還是要稍微保留一些。
看著格雷半天沒有話可說,杜林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這讓格雷的心跳開始不斷的加快,他意識到當這有節奏的聲音結束時,就是對他命運最終審判的那一刻。
在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年幼時別人在玩,他在艱苦學習,別人在花天酒地,他在到處跑業務。
他可以不要臉的去奉承那些只上過高中,甚至連高中都沒有上過的人,只為了得到上司的賞識,他連尊嚴都可以丟掉。
這么多年來付出的汗水居然在最后得到了這樣的回報,他痛恨著,也不甘心,他想要獲得力量,可那只是一種奢望。
有節奏的敲擊聲戛然而止,格雷的心臟在這一秒少跳了一個節拍,心悸的感覺讓他有點惡心,想吐,他忍住了。
“格雷先生,我聽過一個故事……”,杜林點了一根煙,讓格雷坐在沙發上,他開始慢慢的敘說這個故事。
“有一條獵狗在主人的指使下追著一只兔子進了一個死胡同,膽小的兔子一路上只想著逃跑,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要反擊,他覺得自己并不是獵狗和獵人的對手。”
“但是這一刻,當他被堵在沒有出口的巷子里,他已經完全的絕望了,他面對的只有獵狗鋒利的牙齒,以及獵人手中的武器。”
“就在這個時候,兔子突然間醒悟了,他沒有坐以待斃,反而在死亡的恐懼下鼓起了勇氣沖向了獵狗,咬了獵狗一口,然后撲向了獵人。”
杜林微微一笑,“你猜兔子最后怎么樣了?”
格雷沉思了片刻,他覺得杜林說的這個故事中的兔子就是自己,前面有商會,后面有……他抬頭看了一眼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