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沒有油燈也沒有蠟燭,也不是沒有,以前是有的,但自從蘇大石沒了后,每當天黑,柳氏想點油燈做一些繡活,就能聽見周氏在屋內咒罵。
罵的啥,自然是指桑罵槐,說柳氏不干活,不掙錢,還浪費油燈的油,罵的話極其難聽,至此柳氏再也不敢用油燈了。
今晚夜色不錯,夜空中掛著一輪圓月,月光如銀灰一般灑在院子里,透過木窗灑進屋內。
柳氏也不睡,搬了個凳子坐在窗戶邊,手中拿著針線,就開始給蘇阿喜姐弟三人縫補衣裳,有時候也會繡一些繡品。
柳氏的手藝不錯,繡的花樣比鎮上的繡娘繡的還好,可惜早年虧了身子,不能太過勞累,蘇阿喜便不讓柳氏多動。
蘇阿喜躺下睡不著,一轉頭就看到柳氏低著頭,借著窗戶邊的月光在縫補。
蘇阿喜抿了抿唇,低聲道“娘,早些睡。”
“誒,好嘞。”柳氏轉頭,映照著月光看著蘇阿喜,溫婉的面容上滿是柔和慈愛,低聲道;“娘一會兒就睡,阿喜你快些睡,明早娘給你們沖個雞蛋水。”
柳氏就是這樣一個人,性子懦弱,心地善良,總是被人欺負,蘇阿喜的脾氣同柳氏可以說是兩個極端,就蘇家人對蘇阿喜的惡劣的態度,若不是因為蘇大石和柳氏,蘇阿喜早就離開這個蘇家了。
蘇大石和柳氏將蘇阿喜當做親生閨女一樣疼愛,就像現在,柳氏借著月光給蘇阿喜縫補衣裳,眉目柔和,極為慈愛。
幽幽嘆了聲,蘇阿喜躺正身體。
她知道逃避不是問題,他們大房的人如果要好好活著,堂堂正正,不在受蘇家人壓迫,她必須想個法子,趕快分家,離開蘇家
想著,想著,蘇阿喜也睡熟了。
柳氏縫補好后,將以上疊好放在炕上,又給蘇阿喜姐妹掖了掖被子,接著月光,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蘇阿喜眼底下的黑青,目中滿是心疼和自責。
沉沉夜色,聽到了誰的低嘆聲。
翌日,寅時,蘇阿喜一下子睜開眼睛。
窗外天色依舊黑乎乎的,但她卻極快的穿好衣裳,順便叫醒了昏昏欲睡的蘇阿香。
她們要早起去隔壁村拉豬肉了。
這就是蘇阿喜每日定點的事情。
要賣豬肉,可不是個輕松的活計。
所以沒有幾個女子會賣豬肉,阿喜可以說是這十里八村唯一一個賣豬肉的女子。
簡單洗涮一邊,這時柳氏已經沖好了雞蛋水,讓她們姐妹二人喝下。
所謂雞蛋水,就是大了雞蛋倒了滾燙的熱水,在撒一把鹽末和蔥花,香噴噴的,味道極香。
在帶上一點干糧,蘇阿喜和蘇阿香便踏著黑乎乎的天色,悄悄的打開立馬門,開始了一天的賣肉路程。
柳氏一直望著她們姐妹的背影,直倒看不見看了。
柳氏這才回屋。
往常,柳氏也是這樣早早給蘇阿喜姐妹沖好雞蛋水,回屋睡個回籠覺。
但今天,柳氏卻沒有睡,而是坐在屋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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