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禁地。
奧蘿拉垂眸,看著在她身邊環繞著的記憶碎片,她深吸一口氣,知道這是她必須要面對的,也不再抗拒,而是伸手觸碰了第一個。
凝望那遠去的記憶,奧蘿拉的眸光中似有無盡的悲傷和痛苦。
她的聽覺仿佛被壓抑,只能聽見自身心臟的跳動聲和呼吸的嘶啞聲,她輕輕閉上雙眼,像是深陷在黑暗的深淵中,聽到了心靈深處的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如同呼喚著那逝去的過往。
隨著記憶涌上心頭,奧蘿拉不自覺地扭動著身體,仿佛在躲避那種難以承受的疼痛。
嘴角的弧度似乎是被定格在她的臉上,她知道九色神鹿和摩涅塔就在旁邊看著自己,她不能丟人啊。
摩涅塔看得清楚,奧蘿拉的神情幾乎是被悲傷涂抹過的,她發誓如果芙蕾雅在這里,一定會收集到很多情緒。
奧蘿拉堅定地捏緊雙拳,仿佛想要將痛苦一起捂在掌心里,但仍舊無法掩蓋心臟處的撕裂感。
九色神鹿不知道奧蘿拉在經歷什么,只能一遍一遍地發出鳴叫,希望能給予她力量。
摩涅塔的雙眼依舊盯著眼前,奧蘿拉的記憶她看得很清楚。
奧蘿拉的美貌成為她的原罪,她也為了維持自身的安危,而殺了這一生中的第一個人。
在這個沉重的記憶中,奧蘿拉的聲音卻異常清晰,清脆卻帶著一絲哀傷,仿佛是最后的掙扎和吶喊。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呼吸聲,她的聲音低沉而悲涼,回蕩在記憶的深淵,將黑暗中的孤寂和痛苦無限放大。
她的臉上立刻被劃了一道口子,那傷口很長,從左邊的嘴角一直貫穿到左眼。
閃著光的神之血緩緩流出。
出現了,這正是奧蘿拉很難挺過去的第三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神之血對于一個神祇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就像人類失去了鮮血還能存活多久呢?
就算奧蘿拉挺過了身心的煎熬,又能否在神之血流干之前完成神罰呢?
“你們聞到了嗎?”
神殿中的味道有些異樣的腥甜,等到戴爾斯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后悔了。
那是神之血的味道,是奧蘿拉的神之血。
加斯特喪失了全部的力氣,他跌坐在地上,幾乎是踉蹌地拍打著禁地的大門。
“摩涅塔,你開門,我要和奧蘿拉一起承擔!”
奧蘿拉漸漸感受到記憶中的絕望和無助,她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仿佛要將記憶中的恐懼和痛楚完全擺脫。
“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是你們,是你們!”
奧蘿拉的聲音近乎凄厲,她拼命揮舞著雙手,試圖阻礙不斷靠近她的人。
那些丑惡的嘴臉和記憶中一模一樣,還是同樣的令人惡心。
她忘了,自己現在所經歷的一切,就是曾經真實發生的事情。
奧蘿拉的表情微妙而復雜,隱約流露出的哀傷和痛苦深深印在摩涅塔心中。
從奧蘿拉成為九彩神女進入神界之后,她就來找過自己,請求自己封存那一段記憶。
摩涅塔答應了,可是她沒想到,奧蘿拉再次面對這段記憶的時候會是在這樣的場景下。
她無法理解奧蘿拉為什么會為了一個人類魂師做出這樣的犧牲,也許這就是傳承的意義嗎?
摩涅塔想不透,也不想再去思考。
太多的記憶已經影響了她本身,她不愿意再去耗費心神去思考這些和她沒什么關系的事情。
禁地內充斥著神之血的味道,血腥味極為濃郁,奧蘿拉從先前的站立,已經變為半跪在地上了。
九色神鹿因為神之血的吸引變得極為狂躁,它似乎是感應到了什么,拼命掙脫腳下的禁錮。
四個蹄子傷痕累累,身下也洇了一灘血跡。
摩涅塔伸出手指,指尖神光一閃,九色神鹿便安靜了下來。
動作仍舊狂暴,只不過是不能發出聲音了。
摩涅塔不想限制著它的行動,那樣似乎太不近人情了。不過她也不想聽見那樣吵鬧的聲音,干脆讓它閉嘴。
斗羅大陸上,唐三和小舞只能站在山頭看著
他們中途也重新嘗試過,的確如戴沐白所說,他們只要動一下,那些雷電的威力就會更強一分。
“總感覺這神罰和我們中的一個人有關,否則不會將沐白他們困住。”
唐三仰望著頭頂,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了雨,一下一下落在旁邊的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