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斯的目光溫柔地落在妻子含淚的笑顏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珠。
“我就知道”
朱竹云聲音哽咽,鼻尖輕蹭著女兒的小臉,“我們福兒最聰明了。”
晚飯的后半段,朱竹云高興的模樣也感染著其他兩人。
哪怕福兒已經被抱去睡了,他們三個仍舊談天說地地聊了很久。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在寢殿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戴沐白皺著眉頭睜開眼,宿醉的鈍痛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瞇著眼看了看窗外,日頭已經高懸,顯然早過了平日起床的時辰。
簡單梳洗后,戴沐白懶洋洋地踱出殿門。
老總管立刻捧著禮單迎了上來,看那架勢,顯然已在廊下等候多時。
“王爺,這是昨天陛下說需要您過目的禮單。”
老總管恭敬地遞過來,袖口還沾著晨露的濕氣。
戴沐白往太師椅上一倒,隨手展開,卻在瞬間被那密密麻麻的字跡晃得眼暈。
他啪的一聲合上,沒有片刻的猶豫,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嘟囔了一句什么總算是理解了胖子看書時的心情了。
“你直接念吧,我現在看什么都像在轉圈。”
老總管清了清嗓子,“陛下備了極北寒玉雕的雪魄一對,皇后娘娘親手繡的月華錦一方,還有”
“等等。”
戴沐白突然抬手打斷,“皇兄把雪魄都拿出來了?那不是他”
他頓了頓,想起昨夜戴維斯微醺時說的話。
有些東西,該用的時候就得用,不用想太多。
老總管了然地點頭,“雪魄是陛下的心意,而且是由皇后娘娘主張送出的。既然是月夫人大婚,自然是要送最好的。”
不用說,后半句一定是戴維斯的原話了。
而且,既然是朱竹云開口,那戴維斯必然不會說什么了。
因為那玉雕“雪魄”是他們兩個結婚時的信物,沒想到他們居然舍得就這么拿出來送人。
今日上朝之前,戴維斯和朱竹云特意去了一趟庫房,將“雪魄”拿了出來。
“當年我們得了兩對,送出去一對,還剩一對留給福兒當嫁妝,豈不正好?”
老總管笑著將早上聽到的話轉述給戴沐白。
“王爺,陛下說了,雪魄雖難得,但遠不及情誼貴重。”
至于后面老總管說了什么,戴沐白記不住也聽不進去。
說實話,他為戴維斯和朱竹云能做出這樣的決定而感到震驚。
雪魄對他們的意義深刻,遠非尋常的寶物所能及。
那是他們年少情誼的見證,是風雨同舟的承諾,更是帝王之家難得的一片真心。
戴沐白垂眸,唇角微微揚起一抹復雜的弧度。
他不在乎戴維斯這么做究竟有幾分是出于真心,又有幾分是為了與昊天宗、風劍宗交好。
但此刻,這份沉甸甸的心意,他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
“王爺?”老總管輕聲喚道,將戴沐白的思緒拉回現實。
戴沐白深吸一口氣,抬眸時眼中已恢復了一貫的灑脫。
“皇兄既然這么大方,那我就替月華姑姑收下了,至于那對‘雪魄’,你告訴他,我這個做弟弟的,也絕不會小氣。“
老總管笑著應下,極北寒玉難得,那是對他們普通人類而言,可是他們的王爺是神祇啊,說不定真的能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那天下午,戴沐白匆匆和戴維斯朱竹云道別之后,就將“玥嵐”裝入儲物空間內帶走了。
至于其他的禮物,必然要在大婚當天,由星羅使團風風光光地送過來才夠體面。
唐門內,史萊克小院靜悄悄的。
戴沐白推開院門時,只聽見風吹過梧桐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