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她身份地位高的人面前,她抬不起頭來,也無法用她的智商達成宅斗成就,她當然要不遺余力去對付身份地位不如她的人,來彰顯她的聰明伶俐了。
此時,臨近黃昏,西院的天空被夕陽染成了一片凄艷的橘紅,映在冰冷的青磚高墻上,添了幾分血色般的壓抑。
院子里,烏壓壓站滿了西院所有的丫鬟和低等仆婦,個個屏息垂首,如同泥塑木雕。
在庭院中央,顧陌和阿牛阿馬,被幾個面目兇悍的粗使婆子死死按著,跪在堅硬的青石板上。
她們的身形單薄得像秋風中的殘葉,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
阿牛和阿馬都低垂著頭,散亂的發絲遮住了她蒼白的臉頰,唯有那緊緊抿住的、失了血色的嘴唇,透露著她們內心的屈辱與絕望。
環佩叮當的聲音清脆響起,由遠及近。
眾人精神一凜,頭垂得更低,幾乎要埋進胸口。
只見回廊下,一行人簇擁著柳如玉而來。
她今日顯然是刻意盛裝,好以此彰顯她正室主母無可動搖的地位。
通身的珠光寶氣,與地上跪著的三個灰暗身影,形成了云泥之別的慘烈對比。
早有伶俐的小丫鬟在廊下安置好了扶手椅,椅上鋪著厚厚的猩紅金線蟒紋坐褥。
柳如玉步履從容地走過去,姿態優雅地拂了拂本不存在的灰塵,緩緩落座。
立即有丫鬟躬身遞上一個鏨花鳥紋的鎏金銅手爐,另一個則小心翼翼地將一盞熱氣騰騰的雨前龍井奉到她手邊。
她沒有說話,而是先慢條斯理地用青花瓷的杯蓋,輕輕撥弄著浮在水面的翠綠茶葉。
過了半晌,她才抬起眼,那雙描畫得恰到好處的杏眼,慢悠悠地掃過下方跪著的三個身影,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刻意放緩的審視和冷厲。
阿牛和阿馬都感到脊背竄上一股寒意,仿佛被毒蛇盯上,連指尖都冰涼了。
“開始吧。”柳如玉很滿意她們的卑微,紅唇輕啟,聲音不算高,甚至帶著一絲慵懶。
命令一下,那幾個負責行刑的粗使婆子臉上立刻換上了兇狠麻木的表情,仿佛面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待宰的牲畜。
她們一人負責一個,蒲扇般的大手帶著常年勞作的粗糙和蠻力,猛地捏住三人的下巴,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迫使她們痛苦地仰起頭,露出纖細脆弱的脖頸,嘴巴被強行掰開,露出喉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