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這種瘋狂卻很解氣的想法,想一想也就行了。
如今是法治社會,何利文一幫人就算特別可恨,也顯然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的。
本身就是做掃黑除惡工作的徐忠,當然很清楚不管任何人,犯了多么嚴重的罪行,都只能由法律機關查實懲處。
而自己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農村人,一個肩負著懲兇除惡職責的紀監人。
自己于情于理,都應該盡快查明案件,還三十多萬鄉親們一個公道,盡可能的為他們減少損失。
而不是應該幫明顯已經動了私心的何黎明,想方設法的為他兒子何利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倘若真這么干,那自己豈不是跟那幫犯罪分子一樣,泯滅人性喪盡天良了嗎?
想到這兒,徐忠立馬忍不住拿出手機。
“雖然可憐天下父母心,何副書紀為他兒子奔波是合乎邏輯,但明顯這不符合國法和情理!”
聽到這話的安欣,兩眼一瞪。
“你想干什么?”
“我要打給徐江!何黎明跟他私交關系不錯,何利文出了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找徐江父子倆幫忙?”
“這……”
安欣張了張嘴,但卻并沒有說出口。
因為他也相信,何黎明肯定會找徐江父子倆幫忙。
而一身正氣的安欣,也不想讓他們父子倆卷進來。
那不成了助紂為虐了嗎?
電話很快打通了。
畢竟這會兒的徐江,還在客廳里發呆。
“喂,是我,姓何的找你了嗎?”
徐江是何等聰明的老江湖?
一聽堂兄徐忠這么問,就知道是什么事。
而一聽徐忠這興師問罪般的語氣,也能立馬猜到是什么意思。
“我跟他打了很多年交道,他幫過我們父子倆不少,何利文一幫人捅了天大的簍子,他怎么可能會不找我?”
“不過你放心,這事兒我還沒跟小雷說,而且我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我也不會勸小雷出手幫何利文脫罪。”
“我是想,我如果不幫何黎明傳個話,我道義上站不住腳,而讓小雷出手,也只是保何利文能被公平公正的處置。”
“不能說其他人卷款跑路了,就剩何利文一個人沒跑掉,便要讓他承擔所有罪責,讓他該承擔多少就多少,這也算是幫忙了!”
徐忠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壓住自己的火氣。
冷靜客觀的想了想后,點點頭道:
“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因為何利文是何黎明的兒子,就偏袒他。”
“也不會因為現在就只剩下他一個股東沒跑掉,就讓他全部背鍋!”
“他犯了多大的錯,就只會依法承擔多大的罪責,絕不會偏袒……”
安欣突然插話說道:
“如果他能主動交代,配合案件調查偵破,盡可能的為受害者們挽回損失,還是可以從輕處罰的!”
徐忠立馬問道:“聽到了吧?安科長已經明確表態了!”
“對了,忘了給你說,安欣如今是省金融監管局的偵查科科長。”
“臨江商業開發銀行的這起案件,目前暫時是由他在全權負責偵辦!”
“是嗎?”
徐江有些驚訝的說道:“既然是安科長在負責辦案,那我就徹底放心了!”
安欣稍稍起身,鄭重其事的大聲叮囑:
“徐總,這起案子很大很復雜,我希望你們父子倆不要攙和進來!”
“而且我相信,徐少一旦知道牽涉到了三十多萬農村人的血汗錢,他肯定只會要求嚴懲,絕對不會徇私。”
“所以我建議你明天找個時間,直接回復何副書紀,就說只要何利文能主動交代、配合調查,就能從輕處罰。”
“這樣一來,到底幫沒幫忙,就讓他自己去猜,他也就不會認為,你們父子倆沒有幫忙,你也就不會欠他人情了!”
聽到這話的徐忠,很是驚詫的看向安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