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久違的充實感。淡淡的溫暖順著灑落在臥室沙發一角的光線,飄飄蕩蕩,悄悄落在夢玲纖細的肩膀上。
夢玲拿出自己金屬灰的美旅牌20寸旅行箱,將它平放在地毯上,拿出一些換洗的淡色配套內衣,折疊好放進了箱子里。
衣服褲子倒也不用拿太多,幾套換洗的就夠了。家里應該還剩下一些她沒帶到金海市的。
裝著裝著,夢玲慢慢停頓下來,皺了皺鼻子,無奈般勾了下嘴角。
兩年來,因為性格上的大幅改變和人際圈的極度縮水,讓她在衣物上也變得只追求干凈整潔,華麗這個詞躺在她的腦海里估計都落了灰。
和金海市走在商業街上的那些打扮時尚,洋溢著自信的女孩們比,她似乎有些過于單調不顯眼了。
“你有什么好打扮的呢,也沒人看你。”媽媽經常這么對夢玲說。
夢玲的確也并不很對打扮感興趣。可這不代表她厭惡。終究她也是個女高中生,走在路邊在明亮的大玻璃窗里看到漂亮衣服也會不禁露出微笑,隱隱向往。
衣服里到現在有些還是初一時媽媽買給她的——夢玲的個子在初一就定格般停留在了160cm。大多是棉t恤和淺色的運動短褲和深色牛仔褲。
這次整理衣物,夢玲居然發現短裙少得可悲,就算是裙子也只有一條深褐色的長裙。在她的印象里,奶奶經常住著拐杖穿著這種款式的裙子散步來著。
“買條連衣裙好了。記得他說過喜歡女生穿連衣裙的樣子來著……”
夢玲想了想,算上平時省吃儉用攢下的零錢和這次為了和小菊一起去水族館攢下的門票錢,大概有200元。應該能買條不錯的連衣裙。
夢玲摸了摸自己的腿,雖然個子不高,但腿的長度比例應該也還算勉強過關。至少不至于坐下跟站著都看不出什么差別。
唯一的遺憾是,一道深褐色的傷疤,宛若烙印般永久留在了夢玲的右腳踝上。她微微有些失落。盡管從來沒和張懸當面提過,但她知道張懸在自己穿短褲之類露腿的衣物時,總會時不時裝作不在意地瞟上一眼。
女生對這種目光其實還蠻敏感的,只是如果那個人是自己喜歡的人,她們也不會去刻意拆穿。
反過來夢玲也在張懸坐在自己身邊時,悄悄看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仔細觀察他高挺的鼻梁和長長的眼睫毛。
“應該會失望吧……張懸好像還蠻在意這些的樣子。”
夢玲搖搖頭,把衣服按照順序整齊地放好,裝上一些日常用品,合上蓋子拉上了拉鎖。之后過了大概兩個小時,夢玲久久望著天空,漸漸感覺出了一絲異樣。
天氣預報出了錯誤,天空并沒有任何下雨的征兆。夢玲再次感覺到,自己的想法應該是對的。
山洞里領悟到的道理,無論在于寫作,或張懸特殊的閱讀方式,又或其他的什么,都是想通的。
拿過相機,朝著天空對準焦距。西方一片片棉花糖般的云朵,被濃郁的余暉燒得火紅,散發著獨有的美麗與光芒,但那里藏有人們感覺不到的某種異樣。就如超聲波一般。
第二張照片已經拍下。繼續這么下去就好,在無人理解無人關注的地方,默默聆聽精密機械轉動時發出的微妙動靜。那顆劣質的齒輪早晚會在不屬于它的那個地方,發生某種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