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只小手拍了拍狂軍的肩,又把他嚇得大叫了一聲。一看,原來是一臉忍著笑的花舞。
“我說狂軍,這是不是就是那個會占卜術的婆婆說的寶貝”
因極度緊張失去思考能力的狂軍,聽了這句話后漸漸恢復了過來。
對啊,月黑風高,四周寂靜無人,好巧不巧偏偏是自己釣到個大活人。天時地利人和似乎都齊了。
“那個……請問你是釣魚高手嗎”狂軍見他不快地盯著自己手里的手電筒,連忙關掉,尷尬地笑了笑。
“哼,不是。”男人冷笑一聲,扭了扭脖子。
“噢,那,那可能……你是垂釣之王大賽的主辦人”
“哈才不是。”男人不屑道,指了指帳篷里的毛巾。狂軍連忙討好地笑著給他拿過來。
“那,那或許,你是家財萬貫的年輕富豪”
“切,老子現在一分錢也沒有。”
男人一點兒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到帳篷里,拿起涼茶喝了一口,繼續擦頭發。
狂軍額頭青筋暴起,怒喊道:“那就給我跳回你的河里去!怎么,你丫屬青蛙的還得上來喘口氣是吧!”
花舞拍了拍狂軍的肩膀,按著他坐下來,讓他消消氣冷靜一點。
“沒有對話一切都無從開始不是你總得讓他好好解釋一下。”
“是那么個理,可你看這人什么態度嘛,真是。”狂軍氣得不輕,先是嚇他一跳,又讓他空歡喜一場。就像形狀是老鼠模樣的奶油蛋糕里真的鉆出一只老鼠的感覺。
“小小年紀脾氣大得很,惡劣程度和我都有的一拼了。呵。”
頭發擦干一些后,男人脫掉了上衣,白襯衫也濕得很透,但他沒有脫。估計是顧慮到花舞在。
這時狂軍才勉強借著帳篷的燈光看出來,這個男人一頭的長發,一半是金色,一半卻是橘紅色,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的模樣。而且肯定也不會是緣之村的人。
“喂,你到底是誰啊”狂軍見他根本不打算解釋什么,不禁氣道。
男人轉過頭,盯著他,道:“不是你,是先生。小朋友,你爸媽沒告訴你禮儀很重要”
狂軍還要罵他,花舞攔下他,輕聲問道:“先生,如果你有意愿想要和我們兩個小朋友溝通一下的話,還是先請主動做一下自我介紹吧。我認為這是你應該做的。”
男人注意到花舞,剛要冷笑著說什么,卻忽然怔了一下。旋即深吸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語氣出乎意料地平靜下來。
“我叫萬俟云天,叫我萬俟就好。”
狂軍察覺到了男人古怪的反應,看了眼花舞,她似乎神色也有些迷茫,一直望著這個男人。
“那萬俟先生,你為什么大半夜要在河里飄流萬一今天在這守夜的是我爺爺,被你嚇出病怎么辦!老人家本來心臟也不好!你以為自己是藝術家嗎做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
萬俟云天卻笑了。
“你也不是很傻嘛小子,眼光不錯。我是個歌手。”
狂軍靠了一聲,卻沒看到,花舞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流淌過一絲復雜之色。
寂靜的夜幕之下,一縷縷微小的旋風百無聊賴地四處游蕩。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著耷拉著腦袋的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