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阿爾法威尼大陸每個人都提心吊膽,但對大部分不諳國事的窮苦平民來說,現狀是他們至少還能通過勤勞換來面包,讓淳樸的婦女喂養幼兒,這就足夠了。
他們向上帝日夜祈禱,獻出他們不多的面包,衷心期盼醒來后的明天也會是和平的一天。
在阿爾法威尼大陸,大概有近4000部關于煉金術的書籍,但玫瑰十字團全都不屑一顧,或者說這些書他們都讀了不知道多少遍。
然后他們覺得比起那些狗屁不通的玄學,模糊的圖解,挑戰人忍耐極限的密碼式的說明,還是翡翠之碑最實在。畢竟萬變不離其宗。而在現實層面,團長塞巴斯蒂安金曼要求團員們身體力行。
塞巴斯蒂安團長經常這樣對他的團員說:
“如果為了提煉而提煉,那么你們什么都不會得到。去觀察,去思考,我知道這不容易,但我至少不會欺騙你們。同志們,如果你們因為無法得到黃金而放棄,只是因為你們選擇了放棄。”
謠言中玫瑰十字團是規模達數千人的龐大邪惡組織,但實際上總人數不過30人罷了。三個月前有兩個煉金術師被王室的士兵抓走,至今生死未卜,所以準確來說目前是28個人。
公元1300年1月的某一天,塞巴斯蒂安為了深入探索心中那一絲不同尋常的振動而離開了他的煉金室。他的妻子這時正在織著給大兒子穿的毛衣。看到丈夫頂著黑眼圈走出了屋子不禁非常訝異,卻也露出好笑的表情。
“你可算舍得出來了。”
“別和我說話,現在很重要。”塞巴斯蒂安像獅子一樣搖了搖頭顱,顯然他很憔悴。
“是是,我織我的毛衣咯。”
妻子是個好脾氣,并不和他計較。她看到丈夫還算精神也稍稍安心了——三個月前聽說左耳和右耳這一對兄弟被士兵抓走的消息時,丈夫日夜流淚,借酒消愁,三天暴瘦了10公斤,著實讓她心疼又無力。
“我出去一趟,親愛的,晚飯和孩子們吃吧,我不確定什么時候回來。”
“你要去哪里”妻子神經一緊,盯著他問起來。
“后山。”
“不能明天早上去嗎深夜后山太危險了,就算僥幸不會遇上狼群,也很可能迷失方向啊。親愛的,你的方向感有多差你應該很清楚吧。”
“非去不可,親愛的,你知道我不會妥協的。放心,我會安全地回來,一定會。榕,你知道嗎,我半輩子都耗在煉金術上,可這種感覺算上這次也才不過第三次。今天去后山我會找到某種答案,這是預兆。盡管微乎其微,但上帝終究憐憫了我,讓我這種沒有天賦的家伙也感應到了這種預兆。”
榕放下針線,起身拉著丈夫讓他坐到爐火前的椅子上,憐愛地親吻了他的嘴,隨即去廚房為他倒了一杯熱乎乎的濃咖啡。
“親愛的,你才不是沒有天賦的人。我不懂煉金,但我尊重你,也深深地愛你,更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你說過,沒人能預知未來,如果他做到了,一定是上帝想讓他知道,對嗎你要去,那就去吧,我會等著你的。”
塞巴斯蒂安喝過咖啡,擁抱親吻了妻子后便離開了家。他披上破舊卻足夠保暖的厚麻布斗篷,拉低帽檐,像一個跋山涉水的旅行者一樣撐著木杖走上了路。
1月的伊布蘭省西部平原,如今是一片嚴酷的冰天雪地,讓人倍感蒼茫。外地人看到這震撼的美景很容易一時間迷失自己,感覺自己過分地渺小。
塞巴斯蒂安從村莊中離開時,發現一個老乞丐依舊堅守在自己的位置,一動不動地靠著舊墻蜷縮著身體。他出于擔心靠近了那個老乞丐,晃了晃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