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邊浪就笑了:“民謠很窮,吉他很貴,女孩很美,男孩不配!”
周坤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有些無奈道:“故事很長,也不難講,愛而不得,退而不舍。我也真不想我們的聽眾都是孤獨、平庸、落魄的。”
這話邊浪深有同感,民謠在原來華夏的某一個時間點里面,就是以“愛情、理想、遠方”這三大方向來創作,狠狠的收割了一波孤獨、平庸、落魄的社畜聽眾。
然而同樣的風吹久了,大家聽膩了之后就開始不再喜歡,并且給這類歌貼上諸如無病呻吟、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標簽。
差不多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燕燕于飛,差池其羽”的燕池帶著她的《燕歌行》出現了。
她為李白的《將進酒》、李賀的《苦晝短》、木心的《從前慢》譜曲,或豪放,或灑脫,或懷舊……
無不是為凸顯原詩的本意與情思,選擇屬性相配的樂器編排,搭建適合的曲式。
華夏古詩詞在古代本來就有長詞的這個屬性在里面,所以找個合適的民謠和弦來直接唱,并不是什么難事。隨便一個懂點樂理知識會樂器的,都能就著唱不難聽感覺來。
但是要流傳的話,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否則老祖宗留下來那么多直接拿來就可以用的歌詞,為什么那么多年就被改出來那么幾首經典的?
在原地球,在這方面拿手的民謠歌手不多,邊浪記憶中就除了燕池就還有周云蓬的有一些比較出名的作品。
給邊浪印象最深的,那就云蓬哥的《杜甫三章》了,那歌說到底曲子也很簡單,但出色的編曲和云蓬歌那種低沉如呼吸一般唱法,就造就了這首歌在此類歌中的地位。
比起燕池,云蓬哥的這首在邊浪看來更適合拿出來,和周坤一起探一下古風民謠的創作路子。
因為雖是一首歌,但三首詩三個段落,三種不同的演繹方式,基本上是把念唱、人聲、效果器、和聲、樂器這些各方面的編排都用到極致。
全曲以云蓬哥的朗誦作為開篇,再加入吉他伴奏,伴著旋律的起伏,更多的民族樂器逐漸加入進來,朗誦變為引吭高歌,曲子的肢體開始豐厚起來,氣氛不斷升溫。
在吉他演奏上雖沒有晦澀的和聲連接和復雜的演奏技巧,還是能感受到云蓬哥對吉他有著深入和獨立的理解,在演繹時能對吉他的音色以及氛圍的營造、情緒的轉化方面掌控自如。
讓人聽完之后就明白青春繁花來得那么絢爛,哪曉得盛極而衰的下坡路,真是要苦苦捱住,不然跌滾下去,正正無邊落木蕭蕭下。
都以為白日放歌須縱酒,卻還有潦倒新停濁酒杯。
想到這,邊浪把周坤手中的吉他接了過來,左手摁了一個e和弦,然后對周坤道:“其實吧,還是要在編曲上找些突破吧,老是a段b段彈分解,c段掃掃弦,這種吉他編曲就真是沒什新意了。”
然后就見邊浪用輪指掃了一下之后直接開唱道:“劍外忽傳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