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
看見顧醒右手邊露出的清爽臉龐,紅衫一下子酒醒了,“你怎么會在這里”
“因為我就住在這里啊。”
圣子眨了眨眼睛。
“等等,”
紅衫張大了嘴,望著顧醒,“你們兩個,同居了”
圣子的話,也讓顧醒覺得有些奇怪但仔細想想,似乎又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咳咳,”
他連忙清嗓子“圣子的意思是”
“你們兩個人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紅衫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眼神在顧醒和圣子之間來回游蕩,“還是說,干脆和那些大明星一樣,是隱婚的關系”
“呃,并非是您想的那樣圣子也住在奈良公寓的地下室”
為了避免紅衫繼續不著邊際的胡亂猜測,顧醒直接亮明事實,“千代搬走的時候,房租還有兩個月才到期,于是她便宜一些轉讓給圣子了。”
“哦原來如此。”
紅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千代小姐以前住在顧醒桑的隔壁,也就是說圣子現在也是顧醒桑的鄰居咯”
“嗯。”
“也就是說,二位既不是男女朋友,也沒有隱婚之類,只是鄰居and同事”
“正是如此。”
鄰居之間,就可以如此隨意的走動嗎。
紅衫打量著眼前的兩個人,本能地覺得不大對勁。
顧醒倒不必說了,圣子可不太像是那種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為什么會專門搬過來,住在這種堪比貧民窟的地下室里
真的是為了千代優惠的那一點點轉讓金嗎,恐怕還不到圣子半個月的工資吧。
再看圣子盯著自己的眼神里,滿是警惕。
而顧醒,則是一副坦坦蕩蕩,問心無愧的模樣。
真相大白了。
圣子啊,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顧醒這個大條的男人,只怕對此還沒有什么覺知。
想明白了這一點,紅衫反而覺得事情變得有些刺激了。
原本,她以為顧醒只是掛在奈良公寓地下室這顆樹上的一個蒙塵的果實
外表看起來不怎么樣。
當然這并不是說顧醒的樣貌不好看。
顧醒的相貌當然端正大氣的很,屬于越看越耐看那一類的。
但是論起硬件條件,實在一言難盡
他雖屬國家公務人員,可看樣子多半是從國家二類公務員考試進來的非職業組,工資比起那些在大企業上班的白領差得太多了。
前途也不看好,可以說渺茫的很未來混的好一點,最多也就是個警部補之類,那還得是快退休的時候。
至于其他硬件住在黎都市的平民窟地下室,身上穿的都是最便宜的地攤貨,家里甚至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
顧醒本人又板板正正的,不會說那些花里胡哨逗女生開心的話,不會撩妹,不會追女生,甚至看他的樣子,很有可能都沒有談過一段像樣的戀愛。
這種條件的男人,就算是長得再好看,品行再高尚,為人再正派,恐怕也不會有什么女孩子主動撲上來吧
但對于紅衫而言,顧醒又有著極為特殊的意義。
他不僅是目前看起來,唯一有可能把紅衫從那場無窮無盡的魔鬼煉獄中解救出來的男人,還是紅衫眼中,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光。
在紅衫所能看見的視野里,這樣的光只有寥寥幾道,正義算是一個,審判者算一個。
和這兩個人有所不同的是,顧醒更真實,更溫暖,更有人味兒。
紅衫不僅親眼見識了他面對死亡和犧牲時的那種勇氣和無所畏懼。
親眼看到了他冒著死亡的危險,把鐵男從藤野手中救了下來。
親眼看著對方,為了兌現向朋友許下的諾言而敢于犧牲自己的性命去試錯。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百二十二個男人當中,唯一一個為自己蓋上了被子,倒了一杯冰水,心無雜念離開的男人。
他是拒絕了她,又讓她看到了希望的那道光。
對,紅衫就是這樣看待顧醒的。
他就是這樣一個掛在奈良公寓地下室這顆破樹上的外表不怎么樣的果子。除了紅衫之外,誰都不知道他的果肉該有多甘醇,多新鮮。
對于這樣一顆果實,紅衫原先的想法是
就讓他在那里安靜的掛著吧。
假使有一天,她能擺脫那種無休無盡的恐怖糾纏;
假使有一天,她累了,乏了,想告別眼前的這一切怪異,那么到時候,她再回到這棵樹旁,隨他一起遠走高飛就好。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樣一顆不起眼的果子,居然也被別的女人的盯上了
還爬到了大樹上,守在了旁邊
還天天的,大半夜地來串門
還不等果子熟透就想摘
“簡直是做夢”血鸚鵡撲騰著翅膀說道。
哼。
說得對,簡直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