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傳來的魔女的笑聲震碎廊道玻璃。n
顧醒面前的電梯門融化成膠質,十二只縫合而成的巨型血眼從門框擠出。n
每只瞳孔深處都坐著個穿和服的女孩,她們分別長著唐澤真琴、圣子、千代、里美、烏鴉、紅衫的面孔,手中的懷表則以不同速度倒轉——魔女仿佛正在時間軸上召喚不同階段的自己。n
黑霧沸騰起來。n
顧醒手中的匕首長出青黑色獠牙,當他刺穿最前方的血眼時,刀刃爆發出黑洞般的吸力。n
被吞噬的瞳孔在刀身內側尖叫。n
魔女在某個時間線的虛影——里美的面孔坍縮成實體,少女和服下擺伸出章魚觸須般的神經束,隨即整個虛影湮滅。n
“還剩七層。”n
顧醒抹去鼻血,抬頭往頂樓望去,“就到決戰的時刻了。”n
他的魔眼視野里浮現出烏鴉被封印在時間裂隙中的殘影。n
熊田信彥的黑霧正順著他的視網膜血管攀爬,將痛覺轉化為暴食的饑渴。n
樓梯扶手上新生的水泥里,無數張微型嘴正啃食著紅眼規則的再生細胞。n
當顧醒的匕首刺入第二只血眼時,魔女的虛影切換成千代的面孔。n
千代伸出吞噬了無數懺悔者的舌頭,卻在觸及黑霧的瞬間被獠牙絞碎。n
熊田的規則順著刀刃逆流而上,將千代的虛影啃食成一雙白皙的腳。n
顧醒繼續往上爬!n
上一層走廊折疊成八音盒內部結構。n
圣子的幻影坐在齒輪中央,懷表滴答聲化作安魂曲。n
顧醒的耳膜滲出黑血,那些音符具象成帶倒刺的琴弦纏住他的腳踝——直到不知從何而來的喜多英二郎忽然開著那輛仿佛可以穿梭時空的出租車從墻里撞出,生銹的車門瞬間碾碎圣子膝頭的懷表。n
圣子的虛影也隨即破滅。n
“別發呆了!”n
喜多英二郎半個身子卡在方向盤里,擋風玻璃映出十二個重疊的十字路口,n
“魔女正在把我們拖進不同時間線的葬禮!”n
再往上爬!n
唐澤真琴的幻影從天花板垂落。n
女明星完美的面容裂成電影膠片,每格畫面都是顧醒被紅瞳同化的場景。n
熊田信彥忽然具現在膠片縫隙間,裂開的巨嘴吞下整段情節。n
銀幕碎屑從他齒縫濺出時變成了發霉的爆米花。n
唐澤真琴的虛影也隨之破滅了……n
當紅衫的虛影披著紅色風衣持槍現身時,整層樓瞬間鋪滿警戒線。n
子彈擊穿顧醒左肺的剎那,黑霧在他傷口里凝成餐巾堵住彈孔——那竟是用《食人魔的秘密花園》的書頁折成的止血繃帶。n
顧醒反手將匕首釘入紅衫虛影的警徽,警徽背面滲出魔女本體的腐臭腦漿。n
抵達下一層時,時空已坍縮成莫比烏斯環狀產道。n
烏鴉的復制體們正在分娩新的赤瞳。n
她們隆起的腹部表面浮現出顧醒不同年齡段的倒影。n
熊田信彥的黑霧變得稀薄——他的規則正被魔女的紅瞳規則稀釋成過期罐頭的氣味。n
“就是現在!”n
喜多英二郎駕駛著那輛可以穿越時空的出租車撞碎了最后一堵血肉墻。n
車廂后座傳來陽介用以討飯的瓷碗墜地的脆響。n
那聲音穿透魔女的時空領域,在顧醒視網膜上灼燒出陽介蜷縮在雨天祭壇上的殘像。n
魔女的本體終于顯露真容——那竟是無數條命運臍帶編織成的巨繭,每根臍帶末端都連接著一座黑漆漆的墓碑。n
當那些墓碑集體睜開赤瞳時,熊田信彥的規則頃刻間被壓縮成顧醒掌心一枚將融的白色牙齒。n
喜多英二郎的右臂開始結晶化,他顫抖著把瓷碗擠進自己的胸口:n
“當年,陽介捧著碗對我說'爸爸我好冷'的時候...我就該把心臟挖出來暖他的小手......“n
瓷碗旋即破裂,碎片懸浮而起。n
每一枚都映出喜多陽介凍僵前的笑臉。n
出租車儀表盤爆發出比赤瞳更刺眼的白光。n
那光芒中浮現出所有被魔女吞噬者臨終前的目光——億萬份絕望反向灌注進魔女的本體,巨繭表面瞬間爬滿淚痕狀的裂紋。n
“就是此刻!”n
顧醒在熊田信彥徹底消散前的最后半秒,將他的白色牙齒射進巨繭的心臟位置。n
黑霧與血光交織的湮滅風暴中,他看見喜多英二郎化作黃色的出租車計費表,表盤數字永遠定格在陽介生日那天。n
當赤瞳巨繭炸裂成雪崩般的灰燼時,奈良公寓每一扇窗戶都響起了瓷碗接住雪花的簌簌聲。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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