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師父在嘛,有師父管著,我就是想學壞,也沒機會呀。”
“只怕到時候為師管不住你了。”滅絕深深地注視著遙襄的眼睛。
情字珍貴,情字,也害人。
步悔開始接觸世事,那么離情竇初開也就不遠了。也許她根本就無法理解,情字可以是天賜的禮物,也可以是天降的一道劫難。
“你嫁了人,有夫君照顧你保護你,為師才好放心。”
“可我跟他不熟,又不喜歡他,就這樣商議婚事也太奇怪了。”遙襄一臉為難。
好歹找個互相有點意思的,也能說得過去呀。
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跟她互相對上了眼,總之,是師父操之過急了。
滅絕稍稍板起臉,“婚姻大事,向來都是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熟不熟有什么關系”
師父,你確定要徒兒遵從父母之命遙襄吞了吞口水,暗中吐槽,她家的那對父母會有何種指示不好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絕不會同意她嫁去武當,特別是嫁給,年紀有點大的那輩人。
“至于喜歡不喜歡,等婚事定下來,自然就喜歡了。”滅絕為遙襄整理凌亂的衣襟,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語重心長地說“好孩子,要聽話,師父不會害你的。”
遙襄兩片嘴唇抿得緊緊地,正要說話,滅絕又開口了。
“武當是名門正派,且不說張真人如何,就說二代弟子那五個,單拎出來哪一個不是能在江湖上獨當一面的人物。”滅絕越說越覺得滿意,“殷梨亭也是一表人才,最重要的是他為人寬厚,你嫁給他”
“哈”
遙襄驚住了。
還,真是,殷梨亭
雖說不是沒做過這方面的心理準備,可知道真相的她還是被這道巨雷劈了個外焦里嫩。
師父她還真是中意殷梨亭得很啊。
紫霄殿。
張三豐看完大徒弟呈上來的信函,沉吟良久。
抬起頭在幾個徒子徒孫中掃了一圈,捻須問“松溪和梨亭幾時回來”
“大約用不了多久”
宋遠橋答道一半,就聽殿外通傳,張松溪和殷梨亭回來了。
緊接著就見張殷二人快步走進來,張三豐看到愛徒悉數安然歸來,不禁露出欣慰的笑。
他將手中的信放在桌幾上,用茶盞壓住,又斟酌了片刻,突然轉向殿中的兩個孫輩。
“青書、無忌,你們退下。”
被點到的兩人皆是一怔,張無忌倒還好,很快就意識到接下來要討論師叔的婚姻大事,像他和宋師兄這樣的小輩不好旁聽,于是應了一聲,便馬上往外走。
相比較張無忌而言,宋青書這邊就磨蹭了許多。
聽到太師父要他退下,宋青書愣了一下,急忙求助似的看向七師叔莫聲谷。
宋遠橋見師侄無忌已依言退到門附近了,而愛子青書還磨蹭在后面跟七師弟使眼色,頓時冷下臉。
“青書。”宋遠橋低聲斥了一句,語氣不重,但能傳遞出不悅。
受到父親的責備,宋青書打了個激靈,向眾長輩行禮告罪,然后拖拖沓沓地退下了。
張無忌離開紫霄殿后,走出一段距離,忽然想到宋青書該是和他一塊出來的,于是停步回頭,這個時候宋青書才剛出來,正遠遠地背對著他關殿門。
他想著等師兄一等,兄弟倆結伴而行,便拐到庭中的一片樹蔭下。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他那優異的宋師兄在紫霄殿前焦灼地徘徊了幾步,忽地一矮身,翻過灌木,潛至窗下,壁虎一樣趴在墻上,側耳緊貼窗框。
宋師兄在做什么
張無忌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