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她在哭,難道心有不平
疾馳了一會兒,遙襄便勒馬慢慢地走,空中的微風很快吹干臉上的淚。她想獨自多待一會兒,靜靜享受最后的少女時光。
可是有人偏不讓她安生。
斜后方有破空的聲響,頃刻之間,遙襄拔出佩劍,擰身應對。
一支羽箭落入路旁的草叢,離她還有一段距離。
出城打獵的曹叡只帶了隨從幾人,他叫隨從留在原地,自己拍馬上前,若無其事地看著遙襄。遙襄掃了一眼曹叡手上的弓,毫不掩飾地翻出眼白,曹叡被白得一愣,隨即笑了。
“呦,哭了”曹叡偏過頭,仔細往遙襄臉上瞧,勾起嘴角嘲弄道“傷心什么呢,難不成司馬懿的長子是個瘸腿豁嘴”
遙襄冷著臉,將劍收入劍鞘。曹叡見遙襄不理自己,遂收起譏誚之意,面色沉了許多。
“哭是最沒用的。”曹叡的目光很平靜,語調亦沒有起伏。
視線在泛紅的眼角和冷淡的眉梢之間流連,曹叡張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么。
啪
遙襄突然揚鞭。
眼看著鞭子甩過來,曹叡以為這一鞭子會抽在自己身上,頓時驚呆了。
誰知,鞭子只在他身前幾寸之處劃了一下,隨后遙襄手臂一落,是座下的馬兒挨了鞭子。馬兒吃痛,揚踢狂奔。
這一次,遙襄沒再好脾氣地應承曹叡。將來是將來,現在又不是皇帝,曹叡若記在心上,日后登上帝位,再來找她耍威風呀。
平原王呵,不奉陪。
吉日吉時,司馬家迎親的花車停在昌陵鄉侯府門前。
府內,一家人依依惜別。
夏侯尚看著一身大紅嫁衣的女兒,既感嘆又感傷,德陽鄉主一直覺得愧對女兒,此時拉著遙襄的手緊緊不愿松開。
“娘,都過去了。”遙襄輕輕搖了搖母親的手,“我誰也不喜歡,嫁給誰都一樣。”
德陽鄉主稍微好受一些,可是面對馬上就要嫁到別人家的女兒,哪個母親能不感傷呢。
“兒啊,進了門上有公婆,別像在家一樣總使性子,千萬要、要照顧好自己,嗚嗚”
遙襄含淚拜過父母,道了聲“保重”,便在哥哥夏侯玄的護送下,以卻扇遮面,走出家門坐上司馬家的花車。
花車搖曳,游過長街,在賓客的祝賀聲中,遙襄一步步走進陌生的司馬府。
禮成,遙襄被送入新房。
直到夜幕沉沉,外面依舊熱鬧,始終不見新郎進新房,遙襄發呆、醒來、繼續發呆,最后將卻扇一撇,托腮向窗壁,心里煩亂到唉聲嘆氣。
吱科
房門一開一合,有人走進來。
遙襄猶豫了一下,還是扭頭望過去,來人卻依舊在屏風后面躊躇,有一片紅色的衣角露在外面。
她抿抿涂了胭脂的嘴唇,無聲地嘆了口氣,輕聲喚道“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