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襄語氣放溫和了一些,“你是皇上的生母,不要自稱奴婢。”
于氏渾身一震,再開口,言語中透著激動之情,“是,太后娘娘,妾姓于。”
遙襄滿意地點點頭,對親隨吩咐道“送于氏出宮。”
頓了頓,又招手叫親隨附耳過來,“交由昌陵鄉侯好生安頓。”
此言一出,曹芳猛地抬起頭,嘴唇顫動,似乎想說些什么,可終究沒能吐出一個字。
于氏心中不舍,可也覺得這樣離宮比片刻前想象中的要體面千倍,于是便三步一回頭地跟著侍官去了。
在遙襄的注視下,曹芳想哭又不敢哭,遙襄的眼神并不冷漠,也不譏誚,反倒有一種濃濃的憐憫的味道。
“皇上,你愛于氏,可以給她封賞,讓她有更好的生活。”
“你想念于氏,應該堂堂正正地召見她。”遙襄把堂堂正正四個字說得很慢很清晰,“讓她得到你的尊重,而不是以奴婢的身份陪你玩樂。”
這些才是遙襄發自內心相對曹芳說得話,至于曹芳能不能明白,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顯然,曹芳沒能明白,亦或是在遙襄離宮征戰的這段時間里,夏侯玄也放棄了監管的情況下,曹芳的思維里另一個人已經穩穩地站住了上風。
那天早朝,曹宇對她發難,斥她把持朝政只手遮天,最大的一條罪名就是對皇上不敬。
曹宇的責難,得到了曹芳緊張的應和。
對此,遙襄的心態非常平和,甚至可以說是冷淡。她對曹芳的善意,僅僅源于他是個孤立無援的孩子,與他是曹叡的養子還是當今天子沒有半文錢關系。養不熟就養不熟,反正她也沒用心。
帷幔后,遙襄倚著憑幾半臥,閉眼用很莊重的語氣向曹芳請罪,實際上面無表情。然后將于氏之事說與百官聽。
“本宮既然聽見了,冒著被皇上記恨的風險,本宮也得向皇上諫言。”
“于氏乃東平王的妾室,皇上在宮中旁若無人地管于氏叫娘,那么皇上又該管誰叫爹呢”遙襄慢悠悠睜開眼,狀似不經意地瞥了曹芳一眼。
即便是平明百姓家的孩子,過繼了就是過繼了,沒有摻和著叫人的道理。
經遙襄講述,眾臣的反應幾乎是一致的,紛紛激動地向曹芳諫言,此舉極為不妥。
遙襄解決完唯一一個勉強算是難題的難題,接下來打算將曹宇的論調逐一反駁,“本宮還要問一問大將軍,你將于氏秘密送到皇上身邊,只教皇上念著生父生母,離間皇上與本宮,是何居心”
挑別人毛病之前,先自己照照鏡子好不好,大家都是謀權,裝什么為君為國的大尾巴狼。
“大將軍說本宮貪戀權勢把持朝政這話從大將軍嘴里出來,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鬧了場不愉快,但慶功宴還是要如期舉行。
只是,令遙襄稍感意外的是,曹宇把慶功宴辦成了給她的鴻門宴。
“本王請太后移居永寧宮,從此不問政事,安度余生。”
曹宇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寫滿了勝券在握,以及對遙襄的蔑視。
而遙襄吃著葡萄,正在猶豫要不要把此地變成曹宇的斷頭臺。網,網,,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