倨遒冷冷瞥過去,這是往我傷口上撒鹽?
“嘿嘿,大太爺,”扈輕說,“咱們也可以合作嘛,你可以代理我的界嘛,你經營,我分成,只要咱們管理理念一樣,完全可以雙贏。”
倨遒教育她:“眼前形勢,錢財不重要,地盤才重要。魔螭族不缺財富,我要的是魔螭族在這一次的天地浩劫中立于不敗之地。”
扈輕懂了:“不跟我合作?”
倨遒搖搖頭:“你體內有魔螭血統,還得了魔神認可,我們已經是天然同盟。你的界,若疆的界,都是我們合作范圍內自家之地。如果你的人守不住,出了什么亂子,我當然會出手。但一切好好的時候,就不要浪費我們的力量。只要你不死,帝印在你身上,敢作亂的,抬抬手就能收拾。”
他喜歡攻奪,不喜歡守成。
扈輕充分尊重他人意愿,祝愿他早日找到更多的帝印匣子。
沒錯,他們這些能認主帝印的,可不就是專門裝帝印的匣子嘛。
唉,想來也是命苦。以前無數代的仙帝魔帝,人家都是享受著權利帶來的一切好處,只有他們這一批,好嘛,一下進了修羅場,都成了獵物。如今還有哪個仙帝魔帝敢醉生夢死?都繃緊了皮子不讓自己被殺和奮力去殺別人。保命害命,抓緊每一分鐘修煉——所以她應該努力提升修為啊,可又哪里停得下來?
這樣一想,有種被命運大神拿著砍刀瘋狂追趕的刺激感。一下就理解了倨遒,要是她在倨遒的位置上,也想做那個能隨時抽身局外去享樂又能隨時入場追殺所有人的自由獵人啊!
唉。
其他人都有忙碌的事情,扈輕喊了云中,云中總要去見見殘劍山的成員吧,還得去把捌爺喊上,給年輕人們證明一下殘劍山的老一輩沒死光。
云中在空間站找到捌爺,兩人一陣嘀咕,讓扈輕先去。扈輕問他們也不說,兩人不知道在搞什么神神秘秘。扈輕猜肯定與殘劍山有關。
她一個人傳送到寸中界,來到雙陽宗的自家小院,熟悉的環境突然蒙上一層陌生。自家師傅是宗主還是前宗主,對她這個徒弟而言,是不一樣的。
猛不丁的,涌上異樣感。扈輕突然理解了為什么凡間皇子都要造反——皇帝的兒子當得,但皇帝的兄弟當不得。
開玩笑罷了。仙門和皇家不是一回事,但,如今的宗主不是自己師傅,肯定有些事不好張嘴,更不好什么要求都直接提。
扈輕相信陽天曉肯定交待了宗里待自己如以前,甚至她相信九宗九族的領導們都交待下去讓九宗九族對自己最高級的優待。她甚至相信還沒打過交道的現宗主肯定也對自己好。只是——或許是年紀大了,不適合再肆意妄為吧。
見她進來院門突然站住,環顧左右似喜似悲久久無法自拔的樣子,扈暖一行小輩驚悚得寒毛都豎起來啦!
這這這——搜刮他們的罪證要這么長時間嗎?這是想一次打死他們的腿嗎?
扈暖乳燕投林:“媽——媽?”
扈輕右胳膊伸得筆直,右手五指撐開擋著她的臉把她拒在一臂之外:“什么玩意兒?”
說的不是扈暖,是她肩頭站著的那只灰白黑的鳥。
扈輕一把逮住,拿到眼前看了兩眼,隨手拋出去:“還沒死吶?”
暮鴉嘎嘎兩聲,在空中打了個旋兒不敢飛回來。扈輕的手伸過來抓它的時候,它感覺自己已經伸開翅膀飛了,不知怎么就被抓住,還被羞恥的看了肚皮。
“媽媽——”扈暖撲過來兩手緊抱,腦袋在她胸前蹭啊蹭:“我的好媽媽——”
“站直嘍。”扈輕拎著她耳朵把她扯直,“扈小暖,你沒長個兒呀,到現在都沒媽媽高。”
扈暖麻了,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來:“老太太,是你又長了。你都這么大年紀了,為什么還在長個兒?”
“是嗎?”扈輕自己沒留意,看一排晚輩對著自己狂點頭,樂了,“這么怕我?怕我收拾你們?怎么只有你們?你們師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