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狗子起身望著剛敬完他一杯酒,就急急告歉,要提前離開的村長道“村長,你不在喝幾杯”
“要去鄉里開會,你們喝,你們喝”
“狗子兄弟,我大哥早就想拜訪你,可一時脫不開身,就讓我先替他,敬你幾杯”
三角架前,戚建看似老神在在的坐著,可心里卻急不可耐,正在拍攝的這段長鏡頭爆發戲,在整部電影中能排進前五。
“金龍市里的生意做的很大,生意一大,老板要求就高。這不,有兩外地老板想要幾棵直木當家里的頂梁柱,可也真是奇怪,這樹別的地方沒有,光長我們這”
孔家老二的一番話,讓狗子一天的揚眉吐氣剎那間消散,見到熟人,飽含喜悅的雙眸,重新耷拉了下來。
他搓了搓臉,勸道“銀龍,樹真的不能砍咧,砍樹是要坐牢的”
“狗子,你他娘是不是不給我大哥面子”
孔銀龍身旁的孔玉龍,脾氣火爆的拍著餐桌指著他,傳出的聲響,驚動了外間吃飯的桃花、秧子。
“好好的,你又犯什么驢脾氣”桃花拉扯了下,低眉順眼坐在餐桌前的狗子,繼而訓斥道。。
家人、村民、孔家的一次次逼迫,讓他憋屈,憋屈的神色開始變得扭曲。
剛喝了兩口的白酒,被他緩緩拿上,倒滿桌上的三個印花玻璃杯,向著孔家兄弟輕微一點,他一仰脖子。
三兩白酒下腹,讓他的神色越加扭曲,幾人面面相覷時,整個面頰已經扭曲的不成人形的狗子,望著孔家兄弟,用惡狠狠的語氣,低聲訴說道
“記得有一回,我和我的戰友攻了一個高地兩天兩夜,始終打下來,我們連長當時就急了,指著高地問,同志們,前面那個山是誰家的”
同志們都喊“華夏的”
連長又問“山上的林子是誰家的”
同志們咆哮“華夏的”
“咕咚、咕咚”
又是一杯白酒下肚,甘韜雙眼赤紅,一直矗立在他身旁的李圓圓,下意識的抽了抽鼻子,周圍酒精味撲鼻。
“高地拿下了,可我們連,也只剩下六個同志。”
他惡狠狠的一拍伸不直的右腿,咬牙切齒道“我命好,就丟了一條腿,你們是不知道,我是真想把命丟在那,和同志們一起,一起埋葬在曾經并肩戰斗過的地方”
肖峰、戚建、周圍的工作人員、演員,在這一刻都已知道,瓶中的白酒是真的,甘韜也是真的干了兩杯白酒,整整六兩。
很多人在驚嘆他的酒量。
可攝影師老郝、導演戚建、參與此鏡頭的演員,都在驚嘆他的專業能力。
驚嘆他的猙獰表情,和絲毫不破音的,壓抑在嗓子里的清晰低吼
驚嘆他眼眶中似落未落的那顆晶瑩
“狗雜,你他娘的說那么多什么意思”
“出演孔玉龍的演員秋澤被壓戲了,只能靠音量大來支撐自己內心的不甘”戚建內心道。
“玉龍,坐下。”孔老二吼完老三,沖狗子再次呵呵道“老三不懂事,狗子兄弟別見怪。”
宴席不歡而散。
孔家門口,桃花瞅著一瘸一拐出來的狗子“一天到晚瘸了吧唧的,吃頓飯都不讓人省心”
她氣急罵完,一拉秧子,兩人快步向山上走去。
一臉沮喪的提起殘腿,跨過孔家高高的門檻,夜幕下,孔家門口的石獅子前,有著個小人影。
“娃娃,天黑哩,咋不回家哩”
旁邊腳步聲響起,他起身望去,見是村里的一大閨女,扶著家里老漢急急向這走來。
“狗子兄弟,你能不能幫忙勸勸老三,娃娃小,老漢替他在這站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