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韜子,等會來個帥一點的,憂郁一點的表情,加上你這飄逸的長發,觀眾一眼瞧上去就知道是位有逼格的文藝青年”
“除了從藝年齡,我是表演獎拿的比你少,還是電影主角當的比你少角色反諷角色的鏡頭該怎么表現沒你懂”
“我這不是導演嘛”
“我還是制片人呢”
漢口火車站的某一包廂內,人在囧途導演徐正被甘韜噎的屁都放不出。
無緣無故被人懟,徐正心里自然不好受,可他毫無辦法,誰讓自個昨天晚上兩杯貓尿下肚,就起哄帶頭把這位爺灌的往桌底上拱呢
自知理虧,又被人捏著拍攝資金,徐正不敢再嗆甘韜,向人群外招手喊道“哎,那個誰,造型師,趕緊過來給甘制片腦袋上的假發在理理,風一吹全亂了”
“合著伙陰我這個老實人,看我不懟死你丫”
瞥了眼轉身而去的徐正,甘韜一邊憤憤不平的碎碎念,一邊臉色陰霾的瞅向導演葉偉明、演員王保強,燈光師、道具師這幫昨晚餐桌上給徐正打下手的幫兇。
“嘔”
“甘老師,還要吐”
“吐你大爺,一邊去。”
一揮手甩掉王保強攀來的手臂,“呃,呃。”兩聲的甘韜又一次壓下冒上嗓子眼的酒氣。
喝酒,他不怕,可這幫“孫子”也太不是人了,輪番上陣不說,還偷摸著給他摻多樣酒,最后又毫無廉恥的美其名曰探一探酒仙的酒量深淺
這一夜遭的罪,現在的頭昏腦漲,犯嘔,使得現在的甘韜目光似刃。
喘了口大長氣,他正算計開拍前再跑一趟洗手間時,耳畔突兀傳來熟的不能熟的聲音,“吶,溫水,加了醒酒藥。”
“丫丫,你咋上來了”
“待在賓館沒事干,上來瞧瞧,順帶給你買了些醒酒藥”
“你那角色戲份也不多,趕緊拍完回京城得了,這啥破劇組”
他一邊感動接過童丫丫遞來的杯子,一邊吐槽一手組建起來的劇組時,群演中忽的響起一個陰惻惻的尖細嗓音,“嘿嘿,反正你是劇組制片人,怎么罵,都在罵自己”
“慫貨,要點臉吧,拍完人在囧途,咱兩鑼對鑼,鼓對鼓的較量一番”
“大家伙都是證人啊,我擱今天開始無限期戒酒”
甘韜用白眼鄙視徐正時,童丫丫輕聲建議道“實在難受就歇一天唄。”
“這不成,租用這一節火車包廂要不少錢呢,而且我時間也比較緊”
“你著急干嘛去啊”
“不干嗎,不干嗎”躲開童丫丫的好奇目光,他轉著話題,向徐正喊道“你丫好沒好,到底啥時候開拍”
“來了,來了。”
導演葉偉明、徐正的同時露面,意味喜劇公路電影人在囧途的又一鏡頭馬上開拍。
甘韜在童丫丫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他在囧途里只是個客串,用徐正的話來講,他客串的角色一定要憂郁、要帥、要文藝,只有這樣才能進一步突出影片兩位主角的挫樣。
童丫丫簇擁著他在鏡頭外坐下沒兩分鐘,吸著鼻翼道“假發一股臭味。”
“哎呦,丫丫你別說出來啊,一說我就想吐。”
群演戲服、刀槍棍棒、假發等道具全是同心影視拉來的,同心影視初創,道具部門能扒拉出幾套假發已經很不錯了,早就聞到臭味的他又哪好意思提及臭味這詞。
明眸皓齒的笑了兩聲,童丫丫提醒他道“小慡講臺詞了,你得準備上場了。”
“曉得了。”
說著,甘韜起身把腳旁的吉他掛上肩膀,又緊了緊褲腰帶子,他真害怕等會憋不住,噴對面同為客串的鄭慡一臉污穢。
俊郎有些消瘦的臉頰,幽深的眸子配上吉他掛身,他這一亮相,就和以年齡不小的玩具廠老板、灰褐色棉布襖子、棉布帽子走天下的農民工區分了開來。
“不好意思,這個是我的位置”看了眼手里的座位票,甘韜用低沉粗獷的嗓音對王保強扮演的討債民工道。
“嘿,帥哥,我有一個可好玩的短信要不要發你看看”
甘韜微笑著,“謝謝,不用”
“帥哥,餅干吃不吃”
甘韜再一次收回流連窗外風景的目光,微笑著“謝謝,我不要”
鄭慡扮演的角色將餅干盒遞向剛才講冷笑話的老板“九零后,你吃不吃”
“謝謝,我不要。”
“我來一個”站在徐正身旁的王保強眼疾手快的拿了塊餅干。
“c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