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李牧雨的嗓音有些顫抖。
李建國頗為奇怪的瞥了眼李牧雨,李牧雨向來沒大沒小,頑劣不堪,很久前就跟著外人喊他“建國哥”,除了過年要壓歲錢的時候,很少聽到他喊“爸”。
所以李建國的第一反應就是掏出他新買得鱷魚皮錢包,抽出一張舊版的一百元,遞出來道:“又沒零花錢了?拿去花吧,記得別告訴你媽。”
李牧雨這才發現母親竟然不在家里。
“媽呢?”
“又回娘家了。”李建國苦惱地搖了搖頭。
李牧雨的母親張瀾也算是書香門第,外公是清遠鎮唯一一所初中的校長,李建國當年上門提親,老爺子是看在他大學生的份上才勉強答應的,誰曾想現在竟然混成了暴發戶,所以老爺子很不待見李建國。
母親每次吵架都會回娘家讓父親去接,父親總是擺出一副赴死的模樣,挺有趣的。
“怎么,又和媽吵架了?”李牧雨很久沒有體會到這一幕了。
“還不是因為你?”
李牧雨問道:“我怎么了?”
“這不還有一個半月就要中考了嗎?你媽說你肯定考不上市一中,要復讀一年,我覺得你不愛學習,就說考不上就不念了,”李建國一攤手,“這不就吵了起來嗎?”
李牧雨恍惚,原來馬上就要中考了。
“誰說我考不上的?”李牧雨心中了然,自己前世的確復讀了一年,最后還是花了大價錢找關系進了市一中。
“呵,小子,你老爹我還不了解你?你要是能考上,母豬都能上樹了。”李建國揚了揚手中的一百塊錢,道:“趕緊拿錢去上課,這都九點了,再不去,你外公又要給你開批斗大會了。”
李牧雨點了點頭,快速地回房間穿好衣服,簡單洗漱一番,下了樓騎著自行車向清源鎮初中出發。
沿途柏油路兩側的梧桐樹青翠,陽光在發絲間穿梭,李牧雨忍不住想要高聲呼喊。
后市見慣了大城市高樓大廈的霓虹閃爍,如今再看這樸素的小鎮,李牧雨絲毫沒有覺得嫌棄,他只覺得滿心都是春光,就連空氣都是香甜的味道。
學校門口的大門緊鎖,在上下學期間,都是如此。
保安一見是李牧雨,就連忙開了門,他可是認得這位校長的外孫,更何況,第一次遲到的時候,李牧雨就扔給保安一包蘇煙,在那個都是抽旱煙的年底,保安足足炫耀了一個月。
“謝了!”李牧雨騎著自行車匆匆停在了教學樓下。
剛好聽到了打鈴的聲響,應該是下課了。
李牧雨在3年2班,教室在3樓。
走廊的墻壁上,可以看到熟悉的名人名言。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業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毀于隨。”
“……”
李牧雨只覺得渾身充滿力量,他暗暗發誓,人生既然重來,那就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他要重新譜寫自己的黃金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