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萬年前的時候,賽維塔就已經很習慣自己基因之父的各種奇思妙想了。是以,雖然他對這個要求在各種意義上都大為震撼,他依然能在表面上保持住一種恰當的平靜,并說服自己立刻開始操辦起來。
首先他遇到的第一個問題是,風暴邊界號作為一艘在設計建造時僅考慮到凡人使用者的小船,不太像是有可供原體洗浴的場所。其次,賽維塔也很懷疑這艘船上是否能湊出一隊能服侍原體卸甲的機仆來不如說,他就沒在這艘船上看到過哪怕一個機仆。
他用他阿斯塔特級的大腦思考了幾秒,決定先拿第一個問題咨詢一下自稱“老成員”的貞德ater。其實賽維塔在這段時間里已經親自勘察過,風暴邊界號上的公共浴室空間不算小,但他阿斯塔特級的大腦非常拒絕讓自己的基因之父“受這種委屈”。
然后,聽過了問題的貞德ater想都沒想地回答了他“模擬室。”
賽維塔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模擬室。”貞德ater的態度理所當然,“你猜它為什么不叫模擬訓練室,當然是因為它什么都能模擬啊。”
“但這樣,不好吧”賽維塔隱約覺得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考慮到他剛從禁閉室里出來,他猜自己最好還是在短時間內表現得乖一點比較好。
貞德ater對他露出了明顯不耐煩的表情“有什么不好的我說能用當然能用,你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做什么”
十分鐘后,他茫然地站在水汽氤氳的模擬室里,和一片風景秀麗,生態宜人,近處有青石小道,遠處有鳥語蟲鳴的溫泉區域干瞪眼了起來。
呃,和他想象中的有所差異,不過也行吧。
從前沒條件也不關心,因此毫不理解相應文化的賽維塔內心毫無波動。在簡單探索了一番這個被虛擬出的環境后,還算滿意。
再然后,站在溫泉小池塘前的很快變成了賽維塔和科茲兩個人。
“需要我再叫些人來服侍您嗎大人”出于從前的慣性,前一連長將這句話問得非常自然。然而科茲只是嫌惡地一擺手,以肢體語言向他表示了拒絕。
作為軍團子嗣,他或許不應該繼續反駁了。但在這里的是賽維塔,于是他疑惑地接著問“可是,您的鎧甲”
這句話未能完全出口,就被他自己咽下去了。他眼睜睜地看著原本完美地包覆在科茲軀殼上的“夢魘斗篷”陡然自邊緣開始被分解為金色的粒子,隨著輕微擾動的氣流縹緲地消散。鎧甲消解的黯淡金光之下顯露出了基因之父蒼白的胴體,那在外觀上和任何一個缺乏色素的諾斯特拉莫人都沒什么不同,甚至賽維塔自己的也與之極其相似但,對于基因子嗣來講,那之中確實存在某種難以言說的吸引力。
幸或不幸的是,在賽維塔因此做出什么他自己會認為不恰當的舉動之前,科茲就已經背對著他的一連長,迅速地鉆進了溫泉的水池中。
即便賽維塔與自己的原體足夠親近,但像這樣面對一個赤身裸體的原體,對他來說也是很稀有的經驗。賽維塔可以看出來,水池的大小和深度對科茲來說都很合適,令約有四米高的原體也能不受阻礙地靠坐在池子邊緣,此時的水面會大致停留在胸口偏上的位置。但其實,他的注意力幾乎全不在那天殺的,他就是沒法把自己那該死的目光從正從水中撈起自己漆黑如潑墨的長發,將它們搭在自己一邊肩頭上的原體身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