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種略顯瘋狂的節日氛圍之中,地面上被禁軍小隊簇擁著的克洛諾斯反重力坦克,終于開始在這片花瓣雨中緩緩開始向前。
阿拉克斯天使堡壘,圣血天使戰團長但丁正在金甲面具下擰著眉頭,盯著眼前由伺服顱骨轉播而來的游行畫面。
他本人在政治與軍事意義上所處的位置令他在這件事上不得不多想,而這位原本只在禁軍的口頭上存在、現在終于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帝國圣人”的身影,確實成功解答了這兩天中在他腦海中產生的一些疑問。
平心而論,站在克洛諾斯坦克上的那一位確實被層層疊疊的華服裹得嚴實,幾乎連一點皮膚都看不見。或許換成別人,就只能在這個情況下以禮服的款式簡單判斷出對方是女性,可但丁在他長達一千五百年以上的服役生涯中實在是見過太多的人了男人,女人,平民,軍人,好人,壞人,凡人,阿斯塔特。這些在主觀上冗長而繁瑣的經歷又確實在客觀上成為了他的一筆寶貴的財富,匯聚在他大腦中的龐大數據在他本人的無意識之下為他形成了一種玄而又玄的直覺
即便視覺能夠在細節上的情報非常少,大致的身高體型在幅員遼闊的帝國中也只能作為對當事人年齡的一種不準確的參考,他依然能憑借這段時不時有花瓣從鏡頭前飛過的影像判斷出,這姑娘的年紀應該不大,或許也就堪堪成年,甚至更小一些。
這樣的話,目前為止最令他擔憂的一件事從帝皇幻夢號進入巴爾星系,到登陸儀式實際開始的這段過程,不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實在是太趕了就有了一個聽來似乎不會令人過分頭痛的解釋從經驗上來看,年輕人總是更沖動,魯莽,性子更急。尤其是年輕到這位“帝國圣人”的程度,加之身居高位,過剩權力帶來的全能感很容易令這種人產生“無所不能”的錯覺。
三個泰拉標準日的時間,對于一場如此規模的典禮儀式來講,確實太趕了。
出于帝國疆域廣袤卻在交通和通訊上必須依賴亞空間的原因,帝國中的一應牽涉廣大的事宜往往會顯出一種“又急又緩”的奇怪狀態即便是十萬火急的軍情,比如戰團接到了其他星系的求援,艦船必須立刻開拔,但在帝國暗面波云詭譎的亞空間當中,戰士們搞不好會在這段本應只有一星期或者一個月的航程當中體感漂流了一年事情的確很急,但現實中存在的限制往往令人沒法在行動上真正急迫起來。
就算是圣血天使戰團的軍艦在時不時就能蹭到圣吉列諾導航的前提之下都會遇到這種情況,那么星系間的廣播通訊、帝國政商業相關的船只、貴族的私人武裝艦船等等,在航行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只會更多,不會更少。
這就導致了“三天”的時間,放在帝國暗面,基本什么信息都沒法從星系內部傳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