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給藤丸立香提供足夠的魔力,她就能隨意召喚龐大數量的境界記錄帶(從者)現界。這種資質確實堪稱稀世,且幾乎無法以學習傳承的手段復制,但在實用價值上其實是存疑的。某些特定從者雖然可以成為魔術上重要的參考資料,或者大型儀式祭品,但想要真正役使他們完成某項(很可能違背當事人本人意愿的)工作,以現代魔術師所能使用的制約手段又很困難。
通常情況下的時鐘塔會如此判斷:在魔術研究上,藤丸立香所具備的特殊性,價值不算很高。但他們又無法對此視而不見,因為不會有人愿意讓一只核彈的遙控器如此隨意地流落在外。如果沒有分量足夠的人為她作保的話,藤丸立香在時鐘塔的最終結局就必定是被封印指定——正如戴比特自己,如果沒有傳承科君主布里西桑為他作保,并在時鐘塔內遮掩掉他的特殊性的話,他恐怕在十歲(出生)那年就已經被做成活體標本了。
他沒詳細解釋“封印指定”到底具體要怎么操作,萬幸希爾也沒有多問,只是擅自將之理解為了某種奇特榮譽稱號的專有名詞:“所以她確實算是很厲害的魔術師?”
“她是個很厲害的人。可作為魔術師,她現在的水平最多也就是在二流和三流之間徘徊吧。”戴比特還沒有理解對方堅持著想要證明什么,但還是糾正,“僅以資質而論,她很平庸,就算再怎么下功夫鉆研,在魔術上恐怕也就只能勉強達到這個‘人人都能做到’的水平了。”
有那么一個瞬間,希爾看起來仿佛大受打擊:“等一下,她將咒縛軍團實體化在現實宇宙的這個技術,在魔術師里也算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嗎?”
“只從理論上來講,沒什么難的。”戴比特頭也不抬,“就算不是降靈科出身,魔術師在家庭教育或者全體基礎科的時候也多少會接觸到‘召喚靈體’的知識。只要能滿足‘可以通過某種手段特定到相應的對象’、‘提供足夠對方現界的素材和能量’、‘靈體本身或者其上級也同意’這三個條件,花費時間布置相應的儀式就誰都能做到,最多就是完成度的差別罷了。我也不得不承認,藤丸在這方面確實經驗豐富。”
希爾不懂神秘學,但他也本能地覺得不對:“照你這么說,那召喚惡魔聽起來也不難。”
“就是不難。”戴比特這次抬起了頭:“甚至對我來說,召喚惡魔反而比召喚英靈從者或者咒縛軍團更簡單。需要我演示一下嗎?”
“呃,這個就還是,算了吧。”希爾卡了一下,“但你不是也召喚了一個‘英靈從者’嗎?叫‘恩奇都’的那個。”
對這一位,希爾只是有所耳聞。據說他在此前的某場戰斗中硬控過惡魔王子福格瑞姆,但轉頭就因為頑固的色孽污染侵蝕不得不被關進靜滯力場待機。很可怕的一點是,就算是被關在被從物理上切斷了因果的靜滯力場之內,色孽污染也沒有完全停下。根據鋼鐵智庫的預測計算,再有六個泰拉年過去,他們或許就得面對一個色孽恩奇都——對此戴比特表示情緒穩定,并稱:藤丸立香會解決這個問題的。
“他可不是我召喚出來的,只能算是我從藤丸那里暫時‘借用’了他而已。”戴比特平靜地回復,“且不說‘人理’的英雄是否會回應我這種存在的召喚,單說想要在這個宇宙中召喚出‘那個’恩奇都,在不依靠迦勒底的‘靈基肖像圖譜’的前提下,就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