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七八糟”的到底是什么,自不用說。看看她身上穿的這件被她自己撕掉了一半裙擺,還沾上了不知道誰的血的長裙就能知道,之前的這段時間里,她肯定過得相當驚心動魄。
但顯然,這也并不代表跟在她身邊的幾位護衛在此前的沖突當中不稱職。每個人身上都有戰斗留下的痕跡,尤其是仗著終結者裝甲優秀的防護能力而故意替整個隊伍吃下了最多傷害的桑托。
唯一一個從許多方面都格格不入的人是隊伍邊緣的克隆體——他的確也灰頭土臉的,但復刻自原體的超常恢復力已經讓他身上的傷口在這短短的十幾分鐘內徹底愈合了。除此之外,他在這件事當中扮演的角色、本身的身份和地位都顯得很尷尬。因此,在被迫與其他所有人一同關在電梯這么一個不能算狹窄(對這個年代電梯的容量來講,一次容納七八個阿斯塔特,兩三個凡人,再加上一個克隆原體,還勉強算不上人擠人),但也絕對談不上寬敞的空間里時,當事人雖然面上不顯山不露水,心里恐怕也同樣覺得尷尬。
是故,藤丸立香的這個話頭就是為了克隆體而起的,她覺得從現狀發散著隨意跟別人聊聊天,或許有助于緩解這種顯然會在沉默當中一直滋長下去的尷尬。但她沒想到,首先掃視了一圈在場人員之后接上話的,是依然對被毀掉的木刻版耿耿于懷的阿庫爾多納:
“是啊。”他聽起來相當悶悶不樂,“本來你要送的禮物也被毀掉了。”
藤丸立香忍俊不禁:“你怎么還對這個念念不忘。反正只是贗作——況且,毀掉的只是刻版而已,迦勒底里當然還存著印刷完成的成圖啊。經過這么一遭之后,剩下的這么一版成圖不就成了無法復制的孤品了嘛,作為藝術品而論,它們的身價反而漲高了呢。”
道理確實是這么個道理,但阿庫爾多納還是覺得,自己沒法從藝術經理人的角度說服自己去認同這個觀點,故而在悶悶不樂的情緒當中回歸到了嘗試自我和解的問題上。倒是本預計被藤丸立香拜訪的克隆體第一次聽說還有這么個環節,忍不住主動把目光轉了過來:
“我能問問,你本來想要贈送的是什么嗎?”
“當然可以啊,本來就是要送給你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