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她的視線漸漸變得灼熱,修長的十指也無意識地攥緊,“我招募模特只是想找到畫上的人。之前聘用她,是因為她跟畫上的人很像,也可以說,是因為跟你很像。”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會答應我的要求因為那幅畫原本是想畫我的,真正的模特是誰并沒什么區別”
“不,當然有區別。”時嘉白眼里像是壓抑著什么,停頓了幾秒才接著說,“即便我告訴你這些,也并不是同意答應你的要求。”
“你拒絕”
“我拒絕。”
鐘虞唇角翹了翹,眼底笑容加深,“我能不能問問原因”
“這樣對她來說并不公平,對你也是。”他神色不變,只有手指焦慮般地輕點桌面,“我也不能違背我的原則。”
“好吧,有點意外,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兩人隔著幾米遠對視片刻,鐘虞忽然挑了挑眉梢,笑得格外燦爛。
“既然這樣,那我也給你一個意外的回答。”她說,“我可以答應你,但要等到競標會結束之后。”
話音剛落,他手指一頓,目光驟然變得熱烈,片刻后牽動幾下唇角,胸膛起伏之下露出一個“平靜”的笑。
“好。”
鐘虞低頭看一眼時間表確認好數字,然后走到門前輕叩幾下,“時總。”
等“進”字音落下后她推門進去,里面的人抬起眼,“怎么了”
“晚上有英海的晚宴需要出席,時總別忘了時間。”
“我知道。”他低下頭,鋼筆筆尖在一張張文件上掠過,“你跟我一起去。”
“好。”
對于這個安排,她并不驚訝。
然而就在她準備轉身退出辦公室的時候,他忽然輕輕拋來一句,“你可以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了,我們現在就走。”
“現在現在才四點。”
“帶你去拿禮服。”
十分鐘后,車駛出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鐘虞坐在副駕,克制著不自覺想去摸脖子上項鏈的手。
她以鐘虞的身份來時氏上班、面對時嘉白的這幾天,都小心地把項鏈塞在衣服里,免得被他發現,畢竟現在“鐘余”和“鐘虞”之間暫時不能有更多相似了。也幸好現在是秋季,領口捂得嚴實也不會顯得奇怪。
但是萬一準備好的禮服遮擋不住怎么辦項鏈戴在身上這么久,對她而言更多的是一種安定感,不能貼身攜帶的話還實在不習慣。
沒過多久,車在一棟雙層獨立建筑前停了下來。鐘虞跟在時嘉白身后往里走,穿著純白小西裝制服的女店員笑吟吟地帶路。
“時總,我的衣服你提前準備了”
男人背影寬闊,應聲時沒有回頭,“嗯。”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碼”
“我認識一個人,跟你身材相仿。”
鐘虞笑了笑,“那個模特”
時嘉白沒回答,她沒再追問,轉身看向那位店員剛取出來的禮服。黑色的長裙后腰處有一截鏤空,其他地方都遮得“嚴嚴實實”。
“鐘小姐來試試合不合身吧。”
她點頭將衣服接過,進試衣間前回過身朝那店員笑了笑,“我自己來就好。”
“好。那您有需要再叫我。”店員識趣地停下步子。
時嘉白在沙發上坐著,一邊盯著那扇更衣室的門,一邊接起鄭柯打來的電話。
“起火的事已經拿到證據了,我們什么時候公開”
“先不公開。”
“不公開”鄭柯語氣有些詫異,但卻沒有再追問,話鋒一轉道,“那位鐘小姐真的答應做你的模特了”
時嘉白唇角無聲勾了勾,“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