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燈光驟然亮起,英海總裁笑了笑,禮貌性地和一眾下屬鼓了鼓掌,接著便低頭又仔細打量起手邊事先拿到的資料。
李尋半松了口氣。這家公司提出的條件、數據與方案在時氏面前完全沒有競爭力,那就只剩下一家星華需要提防了。
但愿不要得到最壞的結果。
燈光再度暗下來。
只是這一次,隨著星華那位發言人介紹的不斷進行,李尋的臉色控制不住地徹底難看下來。他忍不住回頭去看時嘉白,后者臉隱沒在陰影中,看起來格外冷峻陰沉。
他心里沉了沉,不敢再說話了。
“如果合作達成,我們將百分之”
星華的利潤比,微妙又恰好地比時氏原本劃定的數字高了百分之零點二。而不僅僅是這一個數字,接下來提到的許多重要數據都“恰好”比時氏更占優勢。
時嘉白手死死攥住。
她真的出賣了時氏,也背叛了他。
她之所以從兩邊分別接近他,也是為了一點點獲取他的信任吧因為她和時越都清楚那幅畫對他的重要性,也清楚地知道該怎么利用這些優勢。
他用盡力氣,才沒有立刻站起來把人拖到會議室外直截了當地質問。但也沒有心情再聽臺上的人到底講了些什么。
燈光亮起,接下來的幾分鐘給眾人用作短暫休整。鐘虞見狀站起身,俯身要去拿桌上那一摞材料。
垂在身側的手猛地被人緊緊攥住。
“時總”她壓低嗓音,轉頭朝男人彎了彎唇角。
后者目光沉沉,直直地看向她。
鐘虞當然知道時嘉白想說什么,否則她為什么要留下那么明顯的“小動作”好讓他們發現畢竟要把資料拷貝下來交給時越多的是辦法,她沒必要鋌而走險去時嘉白的辦公室里拍。
“別急。”她食指在他掌心輕輕勾了勾,仿佛漫不經心地畫了幾個圈后就要抽出手。
時嘉白卻加重了力氣拉住她。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鐘虞把男人眼底的怒火看得一清二楚,她彎下腰湊到他耳邊,在抬手遮擋時輕輕吻了吻他的耳朵。
會議室里人并不少,擋住這個小動作的也只有她一只手,但正因為這樣才有一種格外隱秘的羞恥感與滿足感。
在別人看來頂多覺得他們在低聲交談。
“競標會還沒結束呢,時總。”她笑了笑,“我不是說了嗎,別著急。”
這一次,鐘虞如愿以償地直起身,拿起文件紛發到每個人手上。
發到時越手邊時,他抬頭微微一笑,“謝謝。”
“客氣了,時總。”鐘虞挑了挑眉,唇角笑意加深。
話音剛落,她突然覺得如芒在背。背后那束視線強烈得難以忽視,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等她從時越身邊走開后,這感覺很快消失了。鐘虞不經意似的側頭打量,發現時嘉白的目光落在了時越的身上,后者笑容不變,兩個人隔著會議桌對視著,隱約有種劍拔弩張的意味。
鐘虞心里暗笑,轉身接著發手里的東西。
時越先一步錯開了目光,低頭去翻看那份文件。
如果不是現在處于緊要關頭還不能露出破綻,時越真想讓自己這個侄子知道,他在意的女人卻一心一意為自己做事,還渴望做自己的女人。
這是比起得到時氏話語權來說,截然不同的一種勝利與快感。
“如果準備妥當的話,就可以開始了。”英海負責競標會的副總裁開了口,語氣很客氣。
“時總”李尋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