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虞動作一頓。
小軒是路秋和她爸生的孩子,現在才9歲,正是淘氣的時候,平時看個電視都坐不安穩,而且一直以來鐘軒就明里暗里表現出對她這個“姐姐”的抗拒和厭惡,路秋卻讓他來扶自己走路
到時候她要是摔了跤,路秋一句“小孩子嘛”就能把責任推卸得一干二凈。
話音剛落,鐘軒就像個炮彈一樣從二樓沖了下來,跑到樓梯口還不剎車,手里舉著飛機模型就朝樓梯口的鐘虞直直沖了過來,嘴里還喊著“飛機開炮”
路秋沒提醒,就站在一邊笑吟吟地看著。
鐘虞心里厭煩,控制著輪椅側了個方向,于是鐘軒徑直地沖上來重重撞到了輪椅的扶手和輪子上。
鐘軒是鐘業的老來子,所以被養的格外嬌慣,一身肉胖乎乎的,這么撞過來沖勁并不小。但輪椅上有剎車器,所以只是稍微往后沖了一點。
鐘軒就沒這么幸運了,他被這力道弄得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一秒后張嘴大哭了起來。
“小軒”路秋驚慌失措地沖過去把他抱在懷里。
鐘虞似笑非笑待地在一旁,冷眼看著路秋焦急地掀起鐘軒的衣服檢查。
“疼疼我要打死她”哭聲震耳欲聾,“打死她都怪她她故意的”
路秋氣急敗壞轉過身,“小虞,你”
“路姨,這可是他自己撞過來的,跟我有什么關系但凡你幫一把而不是站在旁邊看著,他都不會撞在我的輪椅上。”
“你就眼睜睜看他這么沖過來,都不知道避一避”
“到底是你們兩條腿反應快,還是我的輪椅”
路秋被這哭聲弄得心疼不已,根本壓不住怒火,冷笑,“你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我只知道你沒有個做姐姐的樣子。”
“你這個后媽倒是做得有模有樣。”鐘虞笑了笑,氣定神閑。
“你”
路秋怎么可能聽不出這句話里的諷刺,她憋紅了臉,忍了又忍,懷里的鐘軒還不依不饒地哭,她只能先哄道“乖,別哭了,你不哭媽就給你零花錢。”
她不能先動手,到時候鐘業回家了她吹枕頭風總行吧
鐘虞懶得再聽下去,轉了方向就要繼續回房間去,鐘軒卻突然抓起飛機模型往她身上砸,她條件反射抬起手臂去擋。
好在天氣冷穿的厚,她回來也沒來得及脫外套,這樣一下也并不疼。但這并不代表她愿意忍。
鐘虞抄起茶幾上已經涼了的茶水,劈頭蓋臉地潑了鐘軒一臉一頭。
哭聲戛然而止。
“鐘虞”路秋瞪大眼,“你怎么敢潑你弟弟”
“看他哭得滿臉通紅,給他降降溫。”
“你不怕我告訴你爸”
“我要是怕,就不會這么做了。”說完,鐘虞不再理會他們母子,徑直回了房間。
一個虛擬世界罷了,鐘業算她哪門子的爸。
回房后,她忽然注意到桌上一個斜挎的大包。拆開看了看,里面是她的練功服還有干凈的毛巾。這應該是受傷那天從學校拿回來的。
鐘虞正要把包合上,忽然察覺不對勁。
練功服都在,那舞鞋呢
她略回想一下,腦海中浮現出舞院某個清潔工局促道歉的畫面“不好意思啊,我看那雙舞鞋隨便被扔在走廊上以為是不要的,所以就給扔了。”
扔了一個在舞院負責打掃的老校工,怎么可能隨便扔掉學生的舞鞋
這一點實在有點可疑,但是她接收到的記憶里卻找不出更多值得懷疑的線索了。鐘虞覺得,或許自己應該去學校看看。萬一自己受傷這件事真的有什么蹊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