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站在門口,臉都黑了一大半。
屋子里,我和小銀相談正歡,注意到他后,我打了聲招呼:“喲,晚上好。”
經組合一戰后,武裝偵探社和港口mafia簽訂了休戰協議,現在雙方處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像我這種主動送上門來的情況還是挺稀罕的。
“你為什么會在這兒?”芥川的聲音相當低沉。
“躲人。”回答完他,我又和小銀玩起了金毘羅船船。
也許是上次的談心起了奇效,芥川沒有用羅生門把我給劈了,只鎖著眉頭,說道:“出去。”
“你就當看不見我好了。”
“……你以為這是在哪兒!”
“你家啊,”我毫無畏懼,“難道你要把我這個孤苦無依的少女扔到大街上去嗎,現在可是晚上啊介介。”
芥川怒了:“不許那樣叫在下!”
隨后,他關上門走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回你的武裝偵探社。”
我挪到一邊,一把抱住小銀的手臂:“我不。”
“一藤姐遇到麻煩了,”下班之后的小銀取下了面罩和發帶,黑色的暗殺專用裝束也替換成純白的長裙,看起來完全就是一位溫婉嫻靜的居家少女,“我打算收留她一晚,哥哥也不要太介意了,一藤姐以前也幫過我們很多啊。”
當年他們兄妹倆在貧民街靠打劫為生,有時候吃的東西都是發霉的,是我經常送去新鮮的水和食物供他們生存。
小銀這番話勾起了芥川的回憶。
想起之前會回報我的承諾后,后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但也沒有再下逐客令,只轉過身,冷冰冰地說了句:“下不為例。”
我給銀比了個大拇指。
我本來是想去打擾中也的,畢竟比起芥川他更好忽悠啊,可天不遂人愿,那出差專業戶又去國外建交了,沒個大半年回不來,無奈之下我只能縮到芥川的房子里,希望能平安度過今晚。
晚上睡覺時,我和銀平躺在床上,過了一會兒,她問我:“一藤姐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這可怎么回答。
我親哥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了,我不敢面對他,直接選擇了逃跑?
“和同事發生矛盾了,”我撒謊道,“大家都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怕明天遇上會很尷尬,干脆就把班給翹了,到外面來躲幾天。”
這個破理由根本站不住腳,但好在銀是個貼心的孩子,什么都沒問,什么都沒說。
我稍稍側身,心里惆悵極了。
想見寧次哥嗎?
毫無疑問是想的,可我該怎么跟他說,其實我沒有死,只是換了個地方繼續生活,而且在這兒待了七年已經待出感情來了,我在你和他們之間選擇了他們,我不想跟你回去,你快走吧?
那該多傷他的心啊。
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留在這里,給大家喂了定心丸,可就在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他出現了。
以前寧次不在,我不留下來,會傷害大家,我留下來,大家在高興的同時對他也沒多大影響,因為在那個世界里我已經死了,無論我怎么選他都不知情,如今他知道我還活著,無論我是留下還是離開都會傷害到另外一方,這就等于把我放在了吊橋中間,只能選擇一個方向走,而沒有被選擇的一方將會終生遺憾。
太宰,還是寧次?
原本就存在的問題上升到了新的高度,我思考了一整晚,半點睡意都沒有。
次日,銀和芥川還要去港口上班,我獨自待在屋子里,靠著沙發發了兩個小時的神。
等清醒過來后,我打開手機,看見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還有兩封郵件。
未接電話大多數都來自國木田,郵件一封是未署名的,一封是太宰的。
我點開第一封——
【藤,你沒有死,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