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兆這通發火之后,小小船艙里頭的氣氛從剛才的好笑變得有些緊張。
阿勁被罵得欲哭無淚,欲辯無言,他確實也不是個擅長言辭的人,別說李福兆罵得在理,就算是拿他出氣他也只能忍著。
“一鳴吶!”李福兆扭過頭滿臉誠懇,“阿勁跟了我六年,外人當他是保鏢,其實我心中當他是晚輩。這兩年跟在我邊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其實有沒有前程倒不要緊,他若是哪天做不動了,我自然會找個輕松的活計給養家,......”
李建國坐在一旁聽得是一頭霧水。
對于李福兆和這些保鏢之間的關系,李建國能想得起來的模板大概類似封建社會地主和打手。
社會教育還是終生制的,這可是天大的事,就算他們有本事,可上節目總得先有個政審吧!
雖然目前兒子很多計劃都是由李家協助開展,但對于李福兆,他其實從心底都帶著警惕,李一鳴也幾次私下說過這些人并不十分可靠。
李福兆為什么這么激動呢?
這責任心強得有點離譜啊!
阿勁莫名感動:“兆叔!”
李福兆沒理他,目光掛在李一鳴的臉上,沒放過半絲半毫的微表情:“但現在你讓他拍這個節目,還錄成這個樣子,等錄完回頭不用他肯定會怪我,以為是我不愿出錢他沒鏡頭!”
李一鳴低頭研究機器,嘴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阿勁直起身子,正好船身一抖下盤不穩,嗵地順勢跪地,扶住李福兆的膝蓋:“不會的兆叔!”
李建國都看呆了,心想原來地主和打手的關系是這個樣子,電影里頭放的好像差不多。
“給我起來!”
李福兆伸手擋開那臉,心里煩得不得了:“一鳴,你這節目里頭應該有...打戲吧?”
李一鳴抬了抬眼,微微點頭看向阿勁:“肯定需要展示一下平時是怎么工作的。”
“這個我會!”阿勁連連點頭,“形意八法練法打法我都很熟的,兵器武器我也很拿手。”
“殺人會不會啊?”李福兆怒道。
阿勁愣了下,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試探問道:“這也要拍?不會吧?”
李福兆瞪著他,恨不得直接罵醒這個笨蛋:你肯定會!你不會某人也有辦法逼得你會!
這八仙飯店被人用消毒水洗了一地,這種事李一鳴肯定會報復回去,以他對李一鳴的了解,大有可能已經動了殺心,......
殺人不要緊,但得看誰殺誰!
起殺心的是李一鳴,動手的未必是他,不然他勾引自己的保鏢做什么?
上電視,拍節目,還要給內地十億觀眾看,可這小子連你是不是流氓都沒問一聲!
越想越覺得自己接近真相,越想李福兆越覺得渾身發冷,手心也滿是粘粘的汗。
順手在阿勁衣服上擦了一把:“總之換個時間錄吧,我覺得他是還沒準備好,估計有鏡頭恐懼癥,這毛病不好治的,回頭送去藝人培訓班上幾天課,我讓邵老六關照下他。不是說三百六十行嗎?保衛這行當排不到第一位的。”
阿勁一陣激動,抖著雙唇:“......”
“不是鏡頭恐懼癥,”李一鳴按了下倒帶鈕,回看著錄下來的幾個鏡頭,嘴里卻慢吞吞說道,“大概是他習慣了自己那身份,心理暗示只要你在就不能跟你搶鏡頭。”
“嗨嗨,嗨啊嗨啊!”阿勁激動地說道。
李福兆八字眉挑得老高,哈地一笑:“意思是我得出去?”
阿勁:“不是啊兆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