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平啞然。
紀朋飛看著李建國:“辦法呢?總不至于就不讓人出去吧?不交流怎么知道外面的好東西?”
李建國搖頭:“一鳴的意思是,國外的好東西,我們可以專門組織一個部門收集分析,用國家的力量來學習,不容易出錯花費也低。
用不著讓誰都跑出去考察留學,他們到國外,短期考察那是別人安排的,能看到什么東西那是別人說了算。
而且有時候就算你看到的覺得是好東西那未必就是最好的,也不一定適合咱們國家,他說當年赫魯曉夫去美國訪問,看到人家那玉米很高產,就弄回國內種,結果那個在西伯利亞根本長不起來,下面還瞞報產量,一年下來,把存糧都耗光了,這個事你說是不是有美國人的陰謀?”
周正瞄了眼紀朋飛,他可不知道這個事,不過這種事......不奇怪!
紀朋飛點點頭,他是知道這個的,又嘆了口氣:“那留學呢?”
“留學看到的東西肯定更多,但首先這個效率不高,他們先得掌握語言,然后融入社會,等到學出來這幾年,能剩多少報效祖國的心就不好說了。這個跟以前還不一樣。”
“什么不一樣?”
“國破家亡民族危難時期,跟和平發展時期,人心是不同的......”
周正輕吐一口氣:“倒也是,家里還過得去,那邊生活又好,不想回來遭罪......”
“然后就算是回來,也是看中咱們國家發展帶來的發財機會,這里頭有的人可能是真的被收買了,有的人可能是不知道,他們覺得這么做挺好,個人或是他們那個小團體可以得到好處,這個是屬于認識不足,......”
盧平半字不漏地記錄,這些觀點和論調新穎還實際,可又現實得可怕,令人發寒!
“剛才還說著工會,一下就到了帶路黨上了,還玉米......”周正呵呵笑著,拿起煙,點著,“思路很發散啊!”
“口頭匯報......”紀朋飛也是呵呵。
李建國赧然一笑:“其實我跟一鳴那幾天,也是這樣,他一會說著這個一會就抓個點說了一大通,我記得老吃力了!”
周正笑了笑:“不能漏啊,這些都是很重要的東西。不過你這么講還是挺有意思的,也是,地方不一樣,很多東西不能照搬,咱們老話不是也有那個桔子樹種淮南淮北果子也不一樣嘛......”
盧平嘴角輕輕彎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李建國嘖了一聲:“他比我講得好,畢竟我這是簡化的,他怕我記不住,很多例子讓我不用記得太細,讓我理解......”
盧平嘆了口氣:“還得到月底啊...這真是.....”
紀朋飛不耐打斷:“行了,建國你接著說。還有什么?”
“他說法國那邊天天鬧罷工,讓政府非常頭大,他們一年帶薪放假的天數快比工作日還多了,當然,他們稅收也高,福利也很不錯,......”
三人眼角狂跳,怎么聽起來那邊工人已經當家做主了呢?
“......是以后?”
“是以后,所以一鳴很看重人與社會的關系發展,他那些教材也是從這方面著手,就算是資本主義社會發展,其實是有變化的。”
“是什么?”
“發達資本主義社會治不了資本家追求利潤這個病,但他們可以通過科技提升生產力來降低產品成本,然后讓勞動者基本需求得到滿足。基本需求解決了,紛爭就可以控制在談判桌上......”
三人默默點點頭,說到這個,大家的認識看來還挺一致的。
“另外,他們還可以向外追求市場,把對內的剝削轉為對外的,對別國的剝削。利用對外投資和國際交易中的優勢讓發展中國家來供養他們,因為他們掌握了更好的生產工具,另外他們還有定價權和發鈔權......”
“嗯?”
“好比說美國人,現在國際貿易用美元,可美元是他家印的,你知道他多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