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頭,通常也只說自己哪兒哪兒不舒服,哪里有痛,哪受了傷......其實......”
李國章拿起血壓計綁在李福樹胳膊上,他怎么不知道這些伯叔們真正關心的是什么。
“人難免得病,病程亦會發展,可其實多數人都是先忍再熬,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成絕癥,對醫生來說,看病最難的就是診斷,如果知道什么病,那后面就好說,怕的就是查不出原因,如今倒是挺好,相當于提前預診,省去很多時間。”
“有道理,古人云,治病當治未病!”馮秉芬撫掌笑道。
李福兆點點頭:“正是如此,學醫不為做生意,阿章那醫術再高也沒用,就算他一天治一百個,這么多人也是治不過來的。”
“我一天最多就是看十個病人就累得不行了,做手術,一天也就是五場,再多我都活不長......”李國章苦笑道。
“而且很多病跟人的環境有關系,比如有人容易食物過敏,這幾句提醒便可......
另外還有就是遺傳病,這些記錄眼前就有大用,有時那些病人還會說他們曾用了什么藥管用,這些也記了下來,有些藥也只是土方,有些藥他們也只是亂用,這些回頭都要進一步研究......”
李國章說著就有點停不下來了。
幾日之前,他遠遠想不到這項目對醫學技術的提升是如此之大。
幾日之后,他已經深深沉迷于這個項目之中。
李一鳴當時說要弄出世界醫學中心,看來所言非虛!
“學醫的最重經驗,往時剛出校門的醫生人家不愿意讓他們看病,現在倒是好,一天光是接電話能接幾百個,別的不說,光是能見到這么多案例,就遠遠比學校里頭翻看資料要強許多。”
“唔......”
“唔......”
一干老頭安靜地聽著,不住點頭,滿臉都是期待神情。
沒錯,人總會得病。
同樣都是人,泥腿子們能得的病,富人也會得,早些把醫療技術提高,人人都能受益。
賺錢倒在其次,雖然在座的都算是生意人,但既然錢已經多得花不光了,那多點少點也沒大區別。
重點在于,這項目帶來的影響力。
就以李國章來說,他算是個名醫,但醫學如此龐雜,數十年也不過在某幾個領域技術超出同僚。
可自從坐鎮這電話醫學中心之后,憑空社會地位拔高了好幾籌。
不客氣地說,就如同開宗立派一般!
知情的人或許知道這里頭還有個小李生是拿主意的,不太明白的人只知道這是李家牽頭弄出來的公益事業。
僅僅是這個全城問診的模樣,不說以后在這小小六百萬城市里從政,就算是一步踏入世衛當個理事也不奇怪。
你要說事情是李一鳴牽頭不假,但那位能屈就這點小職位?
“那這個...又要在報上教人自診,那些大字不識幾個的人能做?”李福樹點點那本手冊,“這可是要天天填的。”
“說細點就是了,一天說不明白就登一周,一周說不明白就登一個月。”李福兆不耐煩地說道。
李福樹沒好氣橫這小弟一眼:“不識字,你就是登一年人家也是看不懂!”
“不能做就讓人幫著做,總有能識字的。”李國章撕下綁帶笑著圓場,“就算是他們說自己有什么病,也未必是對的,一個電話而已又如何打不起。何況這件事好處遠遠不止我們看到的那么多。至少這個項目推行數年,民眾自己都可以算半個醫學生了!”
“哈哈!”
眾人相視而笑,他們這些人倒不是看病缺錢,怕的是有錢難買命。
所以一向以來,世家大族里最重視對子弟的培養,身體是第一位的,肯定得有人學醫。
李一鳴推出的這個項目往大了說是造福社會,往小了說,可以直接拔高很多醫生的水平,畢竟病也未必分人。
“大東那邊,夜里頭電話倒是多了許多,正好也補足收益。”李國寶隨口說道。
“濠江那邊是誰在主持?”
“鏡湖醫院的人。”李國章拿筆在本子上寫下幾個數值,“他們倒是輕松,只有三十萬人。”
“你們那安排何日集中會診?”李福樹好奇問道。
“下周一起,每天午后四點,放在各區。”
“那實驗室那邊呢?”
“我下午再過去。”李國章說了句,看看李福兆,“兆叔,那墨西哥余震是何時,他可有說?”
李福兆看看眾人,勾起手指:“他說,差不多這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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