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人真的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來回切換,一會兒慫的可憐一會兒膽大包天。
這次他們簇擁而來的人氣質和那絡腮胡截然相反,是一個穿著月白色長衫的書生模樣。
這個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白面無須,不像是那種病殃殃的白,而像是剛出土。
當圍觀的人看到這個書生出現的時候,下意識的全都后退了幾步。
因為他們太了解這個書生了,這個人在邊州就代表著死亡。
這個書生有一個不怎么好聽,但絕對能嚇住的人綽號,他就叫鬼書生。
邊州城里的暗道有很多高手,刺客榜上不少人都在邊州城里等生意。
鬼書生是在刺客榜上的人,雖然排名并不是那么靠前可誰都知道他從來都沒有失過手。
“你們殺了他?”
鬼書生指了指那個已經涼透了的絡腮胡。
黑衣女子沒有回答,依然是用那種仿佛不屬于人間但輕視人間的語氣問他:“你可知道發布刺殺名單的是誰?”
鬼書生也沒有回答,他依然問:“是你殺了他?”
黑衣女子看白癡一樣看著他,還是不回答。
鬼書生說:“那你只好死了,哪怕你長得那么好看,哪怕你一定有一雙能迷死人的大腿,但你還是得死,因為你殺了的人是我的隨從。”
“這個世上有很多漂亮的女人,有很多有和你一樣漂亮大腿的女人,但我隨從只有一個,他從很早之前就跟著我......”
然后他也死了。
他的咽喉也爆開了一團梅花,比絡腮胡死的時候那朵綻放的血還要鮮艷些,也要大一些。
因為黑衣女子嫌他聒噪。
“你話這么多,一定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她看向那些兩次氣勢洶洶也兩次慫了的人:“去叫人。”
于是,那群人再次一哄而散。
大概不到半個時辰之后,大街上來了很多很多人,多到已經完全遮住了他們的來時路。
有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者走在正中,他左邊是一個看起來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右邊是一個看起來走路不是很順從的男人。
他們身后跟著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一眼看不到頭。
他們浩浩蕩蕩的走到馬車不遠處停住,一群人用野獸看著獵物一樣的眼神看著那兩個少女。
“朋友!”
山羊胡抱拳:“如果我們有什么得罪了你們的地方還請明說,若是我們的過錯,那他們......”
他指了指地上的尸體:“死有余辜,但朋友若是說不出有什么恩怨,那今日之事怎么都不能善了。”
黑衣女子不想和他說這些,只是又問了那句話。
“你知道誰是這發布刺殺名單的人?”
山羊胡老人皺眉:“姑娘,你到底想找誰?”
黑衣女子就那么看著他,因為她不想再浪費時間說第二遍。
“如果姑娘是想找人做事,那可以對我說......不過,以你們的實力,連鬼書生都被你們一擊所殺......那你們要找的應該是最強的高手了,這樣的高手不多見。”
黑衣女子還是那么看著他。
山羊胡道:“你說個名字吧,我們看看這生意能不能接。”
黑衣女子依然看著他。
山羊胡第一次被一個年輕女人看的心里有些發毛,甚至背脊都傳出一絲絲寒意。
當他再想開口的時候,黑衣女子似乎已經失去了從他這里得到答案的興趣。
她換回了此前的那個問題。
“你們有人認識他嗎?他死了的話,你們能找來為他報仇的人嗎?”
沒有人回答。
大部分人都像是看笑話一樣看她,哪怕他們認為的笑話已經不止一次殺了他們認為很厲害的人了。
“那我殺了再問。”
黑衣女子走向山羊胡,山羊胡如臨大敵。
但沒用。
他也死了,也是一劍封喉。
黑衣女子問:“現在有人可以告訴我,你們到底能不能叫來有本事為他報仇的人嗎?”
她掃視一周:“如果沒有的話,那你們也沒什么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