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布也是李先生的弟子,也是李先生的兒子,如果曌蕤真的是推手,那他連自己的兄弟都算計進去了。”
余百歲眼神有些迷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曌蕤的算力實在是......可怕。”
葉無坷道:“這確實是最合理的解釋。”
他說:“銀面人有兩批,一批是契布的人,他才是真正勾結了徐績或是溫貴妃的人。”
“另一批銀面人則是曌蕤的人,他的人進了案子里,但不是阻擾我們斷案而是在引著我們往前走。”
余百歲:“如果真的都是曌蕤所為,他的目的真的是為了大寧早些清除隱患,那現在他大概已經要收手了。”
溫貴妃入獄,徐績入獄,遼北道大規模的官商勾結被查,進而引出了不問堂,冀州白家。
“還差一個。”
余百歲瞇著眼睛:“劍閣。”
他說:“司馬無垢提到過一個叫白流年的人,他說白流年代表劍閣來找過他。”
“但......”
余百歲有些疑惑:“司馬無垢并沒有掌握劍閣多少實據,他只是推算劍閣拿不問堂當殼。”
“明面上劍閣與司馬家的往來都是正常的,甚至連一件違法的事都沒做。”
“白流年代表劍閣來見司馬無垢,也只是擔心司馬家會把劍閣牽連進去。”
“司馬無垢說,這些年來劍閣有一些人進入司馬家的生意里,多數是學習,學習怎么經商。”
葉無坷:“這就是劍閣那位閣主的聰明之處了。”
余百歲道:“司馬無垢也是這么說,他說劍閣的人利用進來學做生意的機會,其實已經把司馬家的生意都掌握了。”
葉無坷道:“不是掌握,而是利用,劍閣的人利用司馬家遍及大寧的運輸路線和與官商打交道的機會。”
余百歲:“這么說的話,劍閣也有兩條線。”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條線,劍閣明面上的那條線,天下的官員富商的子女很多都在劍閣求學,哪怕只是個掛名的身份也能為他們增光添彩。”
“這條線上的劍閣無懈可擊,沒有一點劣跡可循,他們嚴格遵守大寧律法,甚至如果有弟子犯法劍閣都會主動協助官府查辦。”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條線就是劍閣利用了司馬家的生意,控制那些官員富商子女的人都在這條線里。”
“所以哪怕是我們查到了,這條線上的人也和劍閣沒有任何關系,除了幾個關鍵人物之外,就算是幫劍閣做事的人都未必知道自己是幫劍閣做事。”
葉無坷笑道:“你這千辦名副其實。”
余百歲嘿嘿笑了笑:“那是,我有多牛逼我自己也知道。”
兩人對視一笑。
余百歲繼續說道:“但......有個疑問。”
他問葉無坷:“既然劍閣的生意做的這么隱秘,完全寄生在司馬家的生意之上,那白流年為什么要出現?”
葉無坷看向余百歲:“能想到這里,你已經配得上副都廷尉了。”
劍閣的生意如果分成兩條線,那條暗線上知情的人少之又少,那白流年若代表劍閣而來,其實有些突兀了。
劍閣若是意識到了危險,只需把控制暗線的那幾個關鍵點拿掉,這條線就徹底變成了司馬家的。
白流年此時出現,還暗示司馬無垢如果解決不好會牽連劍閣......
要說是想解決問題,那這方法過猶不及。
要說是想提醒司馬無垢,那就更是掩耳盜鈴一般的舉動了。
“除非......”
余百歲道:“白流年根本不是為了劍閣好,而是為了逼劍閣入局,是讓劍閣浮出水面。”
他問葉無坷:“然而這樣想雖然合理了,卻又找不到了白家這么做的目的。”
葉無坷道:“我也沒想到。”
余百歲:“冀州白家是不是也是曌蕤的人?”
葉無坷:“想過,但我不確定,甚至偏向于不是。”
余百歲:“因為白經年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