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去哪?”
“出去轉轉吧,在辦公室悶了一天。”
羅飛掏出車鑰匙。
“聽說江邊新開了家咖啡館。”
車子駛出市局大院,融入傍晚的車流中。
“其實你可以多參與案件。”
陳軒然說。
“以你的能力。”
“噓。”
羅飛突然打斷他,眼睛盯著后視鏡。
“那輛自行車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后視鏡里,一輛破舊的二八自行車正歪歪扭扭地沖下人行道,騎車的是個皮膚黝黑的男子,衣服臟兮兮的,像是剛從工地出來。
“小心!”
陳軒然喊道。
羅飛急打方向盤,但自行車還是擦著車門撞了上來,發出刺耳的金屬刮擦聲。
“操!”
陳軒然推門下車。
“我的新車!”
騎車男子摔在地上,手肘擦破了皮。
他慌忙爬起來,手足無措地看著車門上那道長長的刮痕。
“對不起,對不起!自行車剎車失靈了.”
男子聲音發抖,黝黑的臉上滿是惶恐。
陳軒然蹲下檢查劃痕,臉色越來越難看。
“4s店修起碼四千。”
男子臉色煞白。
“四四千?”
他顫抖著從口袋里掏出皺巴巴的幾十塊錢。
“我我現在只有這些.”
羅飛走過來,打量著這個約莫三十歲的男子。
他身材瘦削但結實,手掌粗糙布滿老繭,指甲縫里還有沒洗干凈的油污,像是工廠工人。面相老實,眼神里透著驚慌和愧疚。
“算了。”
羅飛擺擺手。
“不用賠了。”
男子愣住了。
“可是.”
“走吧。”
羅飛對陳軒然說。
“保險應該能報。”
陳軒然撇撇嘴。
“明年保費又要漲了。”
兩人正要上車,羅飛突然停下腳步。
他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是男子肚子里發出的咕嚕聲。
“你多久沒吃飯了?”
羅飛突然問。
男子窘迫地低下頭。
“三三天。”
羅飛從口袋里掏出兩百塊錢現金遞過去。
“先去吃點東西,剩下的修車。”
男子連連后退。
“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算我借你的。”
羅飛把錢塞進他手里。
“有工作了再還。”
男子眼眶發紅,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羅飛拍拍他的肩,轉身上了車。
車子駛離,后視鏡里,男子站在原地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仔細地記下了車牌號碼。
“你總是這樣。”
陳軒然搖頭。
“上次給流浪漢買飯,上上次幫老太太追小偷”
羅飛笑笑。
“舉手之勞。”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叫張傳生的男子,排行老三,曾因保護母親打傷村霸被判十五年,減刑三年后上個月剛出獄。
回家后發現父親已去世,母親生活艱難,兩個哥哥在外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