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生深知畏懼只會壞事,若不趁著時機記住厲鬼特征,將來輪到自己觸發規則時,就是她的死期。
她瞪大了眼,看著那影子一步步從黑霧之中走了出來。
看清那鬼的模樣之后,趙福生的臉刷的就陰沉了下來。
此時出現在她面前的鬼,與劉五口中所提到的無頭鬼截然不同。
這鬼竟然有腦袋
它的身材枯瘦,略有些佝僂,四肢細如麻桿。
厲鬼披著灰白蓬散頭發的腦袋立于它細長的脖頸之上,值得趙福生注意的,是它垂落在腿間的雙手,竟似是一長一短。
它身上血跡斑駁,裸露在外的皮膚青紫交錯,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尸斑。
一條沾染了血肉的抹額松松垮垮的垂落下來,斜擋住了它一只如死魚般泛灰的眼睛,而另一只眼睛則粘黏了灰色的霧膜。
厲鬼的尸身僵硬,行走時膝蓋不彎,落腳也重,這使它動作有些怪異,使人一看便很輕易的能將鬼與人區分開來。
“”
趙福生的臉色異常難看。
她知道范必死、紙人張不是好東西,他們知道她要探查鬼案,興許是希望她死在要飯胡同,并不會將厲鬼真實的線索完全的說出來。
因此,她在進入要飯胡同之前,已經十分謹慎,再三作了準備,卻沒料到最壞的情況果然發生要飯胡同的厲鬼并不是四十年前劉家的那一場鬼禍。
兩個鬼的特征截然不同,她之前收集的線索相當于一下就作廢了。
不過她轉念一想,情況又未必是這樣壞。
畢竟劉五提到過,四十年前劉氏宗祠的鬼禍雖說是無頭鬼所為,但無頭鬼殺人正是取生人腦袋。
也許此時厲鬼項上人頭未必是它本來的面目,說不定是它殺人奪取而來。
這樣一想,趙福生心中稍安。
她強忍忐忑,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厲鬼的脖頸是否有拼接痕跡可是黑霧彌漫,再加上身體受到本能恐懼的支配影響到了她,她瞪大了眼,卻始終無法看清端倪。
厲鬼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來回的游蕩,在巷道的盡頭又轉往另一端。
鬼影拖著黑霧消失于夜空之中,嗒、嗒聲逐漸離遠。
趙福生心驚膽顫的將臉貼在門縫上望聞了半晌,側耳傾聽并沒有聽到遠處有慘叫聲傳來。
厲鬼不知游蕩去了何方,她正忐忑著要不要點上鬼燈出去一探究竟之時
嗒、嗒、嗒的沉重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鬼似是重新折返,且來得很快。
不多時,那黑氣裹挾著腥臭、霉腐味的鬼息卷土重來,厲鬼從另一端的巷道重新出現。
在巷道的轉角處,它突然轉身,那張青紫交錯的可怕鬼臉轉了過來,面無表情的與貼著門縫往外看的趙福生遙遙相對望。
“”
趙福生被這一看,心臟重重一縮,以為自己大難臨頭之際,厲鬼又將頭轉開,接著往與趙福生所藏身的房舍對面的方向緩緩走去。
它沿著門坎而走,對面屋子的人也早聽到了厲鬼的腳步。
對于厲鬼的氣息,在要飯胡同熬到現在的幸存者比趙福生更加熟悉。
興許是知道死期將至,藏身于這一片房舍的人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厲鬼一間房舍一間房舍的路過,最終停到了一間緊閉的房門前,定了片刻,突然開始敲門。
咄咄咄
這樣的舉動出乎了趙福生意料之外,她沒料到鬼竟然也如此有素質,竟然在欲進屋之前知道先敲門。
這荒唐的舉動或多或少分散了她的恐懼,屋內的人自然不敢將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