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來?這里死人多,村里人又好面子、又有錢,一口棺材能賺一、二兩銀子,每年賣這么一趟買賣,夠一年不開張了。”
張傳世本能的扭頭往車里看,一臉驚恐之色:
“話、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
“張爺,車已經來都來了,村子就在前頭。”
說完,那人似是伸手一指。
隨著他話音一落,車內的幾人往前一看,果然就見外頭綠林茂盛,在那綠意盎然的樹林之間,隱約可見重重疊疊的房舍。
“村里的人可不是善茬,張爺,你車都來了,要是這會兒走了,村里人怕是以為我們耍他們呢。”
說話的人壓低了聲音,苦口婆心的道:
“這些村里人沒甚見識,又兇又橫,手上都沾過血的,這里又非縣城,要是起了沖突——”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故意留了些時間給張傳世消化線索,末了才說道:
“到時受了傷、死了人就不好了。”
說完,又笑著問張傳世:
“張爺,你說是不是?”
張傳世木然點頭。
孟婆爬出車外,往四周看了看,接著扭頭看向趙福生:
“沒見著人。”
“……”
車內的幾人一臉無語。
情況是有些詭異,但眾人身處鬼夢,本身許多事情就不能按常理論之,趙福生‘咳’了一聲:
“既然都快到村子了,就先進來再說吧。”
她一說這話,張傳世如蒙大赦,連忙催促著孟婆重新爬回車上。
二人一上車,外頭的聲音再度響起:
“哎,這就對嘍,還是這位大人聰明,要進村了,哪有回頭路走?大家伙兒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是是是。”
遠處有人大聲應答。
孟婆出去說過,外間沒有人在,但此時從聲音聽來,外頭至少有四、五人在。
趙福生與許多厲鬼打過交道,她連喬越生都不怕,自然對這聲音主人也并不畏懼——反正說破了天也不過是個倀鬼罷了,與正主比起來不值一提。
她饒有興致的問:
“這是你們幾年進村賣棺材了?”
那‘人’隔著車廂答道:
“我跟著張爺進村都好幾年了,去年可真危險呢,差點兒死在了村中。”
“去年?”趙福生問:
“去年是哪一年?”
車廂外的‘人’聽了這話似是怔愣了一下,接著才道:
“大漢朝243年呀。”
張傳世又是一抖,老實的夾著雙腿坐下。
那‘人’說了幾句,又聽后面傳來‘哐鐺’聲響,他罵罵咧咧幾聲,接著陪笑道:
“先不說了,這邊路難走,我得去盯著,以免將棺材顛簸了,牛欄村的人可挑剔了,到時棺材有磕碰,他們要發火的。”
“行。”趙福生點頭:
“你去忙就是了。”
那‘人’沒有再說話。
又靜了片刻,似是‘人’已經走遠了。
張傳世的臉色從烏青轉白,似是已經緩和了許多。
趙福生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知道眾人心中有許多疑問,這會兒緩過神后就道:
“那先前說話的人叫魯大江,原本是城里一個牙行的人,他姐夫在縣府衙門做差役,負責四方鎮、十里坡稅收的,很有門路。”
他將那‘人’的身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