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外孫女婿”和外婆一起從青山鎮出來的,還有幾個同村的人。幾人是外婆的老姐妹,和外婆一起來羊城看望兒女,順便看看傳說中遍地是黃金的羊城。
如果不是外婆一再慫恿,她們可能沒有出門的勇氣。但外婆和她們說‘就算不看兒女,也要看看大城市。人活一輩子,沒有去過大城市,多虧?’
‘沒有住的地方?住我外孫女家。’
陳知年和周辭白把行李搬上車,把后備箱塞得滿滿的。紅薯、花生、菜干等等,全部都是青山鎮的特產。
裝著紅薯的蛇皮袋就有三個。
陳知年和周辭白相視一眼,既無奈又好笑。
“外婆上車。我們先回家。”
陳知年開車,周辭白坐在副駕駛上。外婆和她的姐妹坐在后面,趴著車窗看。
“我就說我家大妹厲害,會開車。”外婆得意的揚著下巴,等待老姐妹的恭維。大家都是有兒有女的人,日常交談就是你贊美一句我的兒子,我夸贊一句你的女兒,互相吹彩虹屁。
但現在,沒有人的外孫女能比得上陳知年。
這讓外婆得意又自豪。
“我家大妹最像我。”
陳知年嘴角微勾,隱隱發笑。從陳知年初中起,就有很多人說她像外婆,身高像。陳知年遺傳了外婆的身高不足。
特別是隨著陳知年越長大越漂亮后,就有越多的人可惜。
村里的人常惋惜‘要是再高一點點就完美了。’‘可惜,遺傳了她外婆的身高。’‘要是有王芳的身高,大妹就能當明星了。’
以前,外婆最不喜歡別人說陳知年像她,因為說這話的人語氣里多帶著惋惜。現在,外婆最喜歡別人說陳知年像她,聰明、漂亮,眼光好。
“這燈要亮一個晚上嗎?”外婆看著路燈感嘆,“一條路上有這么多燈,都亮著,得多浪費啊?城里人就是有錢。”
“哇,這棟樓好高。”
陳知年看一眼外面,除了路燈是亮的其他一片漆黑,外婆到底是怎么看出旁邊的樓很高的?
“這路很舒服,平平整整的。”
“要是青山鎮也是這樣的路就好了。”
“這樣的路坐車不會屁股疼。坐多久都不會。”
陳知年看一眼后座上的幾個老姐妹,微微笑。
“聽不懂?”陳知年有些好笑的看著懵懂的周辭白,“聽不懂才正常。”雖然都是粵語,但外婆的地域音太重。特別是在和老姐妹聊天的時候,聲音又快又黏糊。
周辭白揉揉太陽穴,“勉強能聽懂一點點。”幸好,周辭白知道外婆要來,提前做了準備,和小叔練習了一段時間。
小叔來羊城多年,口音更趨于羊城。所以,周辭白能正常和小叔聊天,但外婆卻不行。外婆的口音就好像在舂糯米,越快越黏糊,好像所有的聲音都混合在一起。
“小周,你會開車嗎?”外婆做個握方向盤的姿勢。
周辭白沒有聽懂,但看懂了,“會。”
然后又聽見外婆得意洋洋的和老姐妹炫耀外孫女婿會開車。
“習慣就好。”陳知年太了解外婆了,連阿媽給她買的羊毛襪子都要脫鞋炫耀一番,更不要說外孫女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