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想到,陳知年變了。不和別人對罵,不和別人吵架了,安靜冷靜得像個旁觀者,所以大舅以為的會吵起來的場景并沒有出現。
如果陳知年知道大舅的想法,肯定會嗤笑一聲的。她又不是,怎么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別人吵起來?
這里可是羊城,不是鄉下老家。
人設不能崩。
在鄉下的時候,大家都不講道理,吵架靠嗓門。嗓門大的就占理,所以陳知年不得不因地制宜。
否則沒有家長依靠的他們還不得被別人欺負?
為了不讓自己和弟妹受委屈,陳知年撒潑起來不輸給村里的任何一個潑婦。她從小就知道,人都是欺軟怕硬的。
但是,在羊城,她是文化人怎么能像在鄉下的時候那樣撒潑鬧騰?所處的社會環境不同,身份不同,處理事情的方式也不同。
現在,已經不需要她自己擼高衣袖親生上陣了,現在的她有人設包袱了。作為‘幸福家居’的老板,她的形象代表了‘幸福家居’,關于這‘幸福家居’的聲譽,怎么可能還像以前那樣靠嗓門?
在鄉下的時候,她沒有依靠,還要護著弟弟妹妹,所以只能靠自己爭,自己吵,自己強硬。但現在,她有了依靠,她可以柔弱,可以嬌氣,因為有人會擋在她身前,為她承擔也一切。
其實,陳知年在很久前就變了,或者說她一直都是能‘因地制宜’的性格。不過是大舅和陳知年接觸得少沒有發現而已。
大舅的記憶還停留在陳知年被欺負了要去外婆家求助的小時時候呢。
在派出所,大舅聽到陳知年要追究的消息,呆愣了好一會,很意外。他什么也沒有做,為什么要追究他的責任?
再說,陳知年有錢,幫他還一兩筆欠款又怎么樣?
做人怎么能如此冷血?
在聽到需要拘留十天后,大舅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被自己的親外甥女送進了拘留所?
陳知年只追究了大舅的責任,至于那些鬧事的人?陳知年雖然不追究,但也不同情,更不可能幫大舅還錢。
“如果你們的親戚欠了錢,然后債主來找你們要,你們能愿意?”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再說,我大舅是什么樣的人?相信青山鎮的人都有所耳聞,你們為什么還愿意借錢給他?就不怕打了水漂?你們沒有聽說過,借錢給黃大雷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當然聽說過。
但因為黃大雷各種保證、發誓,說他外甥女肯定會幫忙還錢的,即使陳知年不愿意,她爸媽也會幫忙的,所以大家才咬著牙的借錢給黃大雷。
當然,也因為黃大雷說能給他們的孩子安排工作,安排進‘幸福家居’上班。
“以后不要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言了。別說我大舅,就是我親爸媽說這樣的話都不要相信,因為每一個進入‘幸福家居’的人都需要應聘考試,誰也不能例外。”
大舅已經不止一次的拿‘幸福家居’的招聘來騙錢了。如果不是看在年邁的外公外婆的面子上,陳知年真的想讓大舅好好改造,免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越發的不著調,越來越無法無天。
蠢還不自知。
明明蠢得人盡皆知,卻還自以為聰明。
有時候,陳知年都覺得她大舅就是浪費米飯。一天天的,在混日子,最可笑的是竟然還有人借錢給他。
“你們可以問問警察叔叔,這算不算詐騙?你們可以告我大舅騙錢”如果讓大舅還錢的話,不知道要等到后面馬月呢。
聽說,十年前借的錢都沒有還。日積月累,很多人對大舅已經不抱希望了,只能寄希望于他兒子,希望父債之還。
陳知年真的不明白,明明就是個無所事事不是生產的頹廢男人,空有一張吹牛皮的嘴,怎么就有那么多人借錢給他?
為什么大舅借錢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