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看大舅窮了,落魄了,面子不值錢了?”大舅很生氣,怒瞪著陳知年,覺得陳知年冷血無情。
如果陳知年早早借錢給他,幫他,他早就東山再起了。
明明就有一個一億的項目在向他招手,但因為他沒有錢而被別人搶走了。‘幸福家居’有那么多項目,但就是不愿意讓他這個親大舅承包。明明就可以帶著他賺錢的,但陳知年就是不愿意。
幸好陳知年不知道大舅所想,否則真的唾他兩口,白日做夢。
“大舅,一個人的面子值不值錢,是由社會地位決定的。但一個人的社會地位,不僅包括錢、權,還有人的品格。而你”
沒錢,沒權,還把品格給丟了,誰會高看你一眼?
大舅也不想想,現在還圍在他身邊的都是些什么人?好吃懶做的小混混。有好處,沒有大舅的份;做壞事,則讓大舅打頭陣;想要吃大餐了,用‘大工程’哄騙舅舅傻子都知道,這些小混混不過是騙吃騙喝。
只有大舅相信,這些連吃喝都成問題的小混混真的能有渠道有途徑去接工程。
陳知年真的不明白,大舅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蠢?
錢,沒有了,難道腦子也跟著沒有了?
看著現在廢物一般的大舅,陳知年都要忘記他曾經是如何的意氣風發了。不管大舅如何的發怒咆哮,陳知年執意追責到底。
“周醫生,我想周小也了。”陳知年心情不好,情緒不高,明亮的大眼睛被蒙上了一層灰,“周醫生,我覺得好累。”
處理一個極品親戚比她連續工作二十四小時還要累。
陳知年靠在椅背上,看著開車的周辭白,閉上眼睛,“我小時候很討厭處理人際關系的。總覺得自己處理不好”
陳知年沒有林螢光的長袖善舞,她脾氣還有點小暴躁,心情不好的時候說話直接。陳知年給周辭白說起小時候的一件小事。
她在家門口的菜園子里種了甘蔗,因為勤于澆糞,甘蔗長得很好。有路過的人對陳知年說‘大妹,我嘗嘗這甘蔗甜不甜?’
因為甘蔗只有一個孩子的身高,陳知年回答說‘還不能吃。’
但對方說,“怎么不能吃?砍來我試一試。”
陳知年瞬間不懂如何應對了。
村里人覺得好笑,常常以此逗陳知年。
后來,外婆教育陳知年,做人要大方,特別是嘴巴一定要大方,不能給人一個小氣摳索的印象。
再后來,不管誰問,陳知年都回答‘好啊。我馬上提刀出來砍一根最高的。’
陳知年真的很討厭處理這種事情。
“有了這次教育,大舅會收斂的。”周辭白很心疼滿眼疲憊的陳知年,但又幫不了她。大舅是她的親大舅,雖然一次次的放狠話不管,但那總是她的親戚,是她外公外婆的兒子。
“不省心。”陳知年揉揉太陽穴,“走吧。去東莞。”
大舅被拘留十天這件事,陳知年肯定是要和爸媽打聲招呼的。相信,外公外婆的電話很大塊也要到了。
而且,陳知年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和爸媽聊一聊關于大舅大問題。
大舅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人都要廢了。其實,在陳知年看來,大舅已經廢了。如果在大舅剛失業失敗的時候,大家開解他,讓他明白腳踏實地是東山再起的唯一機會,他應該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好高騖遠。
這些年,如果外公外婆不縱容他,逼著他去打工賺錢,他應該也不會一天天的白日做夢。一個男人混成大舅這樣,和廢掉有什么區別?
不工作,不賺錢,卻不斷的借錢。
借的這些錢,誰還?
還不是外公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