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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親爹獨處的第一天就尿了他一床,小寶有些不好意思,抓抓耳朵背過身去,小臉紅撲撲的。
但他爹似乎并未著惱,很快吩咐人進來換了床褥,又親自給他洗臉換衣服換尿布,最后陪他吃早飯,小寶很快精神起來。
不多會兒,馮公公進來,低聲稟道“廠公,妙娘已經雇到馬車出了城門。”
肖徹問“咱們的人呢”
馮公公說“暗中跟著呢,絕不會讓她出任何意外。”
姜妙出城后,直接回的溪水村。
上次從姜明山手里坑來的那些錢,姜秀蘭沒要,說作為給姚氏的補償,銀子送到后,姜妙勸她娘若是覺得鎮上生意不好做,就挪去縣城,六百兩在涿縣這種小縣城,除去鋪面租金和成本,還能剩至少一半的周轉資金。
姚氏卻絕口不再提開鋪子做生意的事兒。
她的確是想遠離姜家自力更生,但現在跟早些年不一樣了。
早些年所有人都跟她對著干,她孑然一身還能耍耍橫,而現如今,她是當了姥姥的人,很多事情在做決定之前,難免先考慮妙娘和小寶。
姜云衢高中進士,姜明山自覺高人一等,認為她經商辱沒了家風,讓他沒了面子跌了份兒,都已經怒到找人砸她鋪子的程度了,自己若是再硬鋼下去,姜明山那種狗男人,接下來指定不是拿老太太做文章,就是用小寶和妙娘來威脅她。
閨女和小孫子都是姚氏的軟肋,她思來想去,還是回了溪水村伺候老太太。
姜妙進村后,直奔新宅子。
陳氏還在大牢里蹲著,姜明山又帶著姜云衢和姜柔搬去了京城,現如今家里只剩老曹氏跟姚氏婆媳兩個。
姚氏住在西屋以前姜妙住過的那間房,至于姜明山跟陳氏那間,以及姜云衢已經搬空了的書房,她看都沒進去看,嫌臟。
馬車停在貼了兩張年畫的原色老榆木大門前,姜妙提著裙擺下來,付了銀子便讓車夫回去了。
往前走了幾步,兩扇木門虛掩著,她直接推開,就聽到灶屋里傳來剁肉餡兒的聲音。
“娘。”姜妙喚了一聲。
姚氏馬上從灶屋出來,雙手在圍兜上擦了擦,見是姜妙,滿眼喜色,“妙娘”
姜妙笑問,“娘做什么好吃的”
“可巧今兒想吃餃子,我剛去鎮上割了肉回來,正剁著呢,你就來了。”姚氏一面說,一面拉她往堂屋里坐。
沒見到老曹氏,姜妙又問了一嘴,“奶奶呢”
“菜園子里呢,你也知道,那就是個閑不住的。”姚氏說著,給姜妙倒了杯水。
家里沒男人,她跟老太太都不愛喝茶,又不防姜妙會突然回來,所以沒備。
姜妙想想也是。
老曹氏自打寡居后拖著一雙兒女四處遭人白眼后,就變得不愛跟旁人打交道了,村里人辦喜事兒的熱鬧她都不太樂意去湊,有空就扛著鋤頭下田,要么趕著牛出去放,總之不會讓自己閑下來。
“你爹上京之前賣了一部分田。”姚氏說“沒什么忙的,她就成天往屋后的菜園子跑,有她在,家里還沒缺過蔬菜,但我吃來吃去嘴都吃淡了,想著老太太怕是不好意思開口,就自己去鎮上買了排骨割了肉,準備給她做點兒葷的。”
“那我今兒可有口福了。”姜妙笑道。
姚氏這才想起來問她,“你怎么突然回來了,是不是你爹那邊,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來”
“沒有。”姜妙搖頭,“我就是想娘了,回來看看。”
姚氏嗤一聲,“平白無故的,你會撂下兒子不管回娘家”
“真的。”姜妙抱著姚氏的手臂,順勢往她肩上靠,“我前兩天做夢還夢見娘了呢”
姚氏好笑,“我這小棉襖,終于是不漏風了。”
姜妙有些尷尬,“那些年是我瞎,放著自己的娘不親跑去跟別人親,現在知錯了。”又說“娘您歇著吧,剁肉餡兒我也會,我來就行了。”
姚氏愣了下,“你在家時可沒少嬌氣,什么時候學會做飯了”
“跟著姑媽學的。”雖然當初學廚的本意是為了接近肖徹,但沒學多久就放棄了,她急于求成,然而廚藝是需要花時間慢慢磨的,姜秀蘭二十年的廚藝,她想幾天就學會,顯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