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坊外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停靠著一輛破舊不起眼的小馬車。
車廂里,陳氏目送著姜云衢的馬車消失在拐角處,這才不舍地放下簾子,眼圈隱隱泛著紅。
坐在旁側的巧兒輕聲道“少爺應該是有事兒出去,要不咱們晚些時候再來這兒等他吧”
陳氏攥緊帕子,心中說不出的恨。
她原以為自己時隔一年出來,丈夫和兒子頂多是暫時不適應,日子久了便會回到從前那樣。
可現在看來,他們何止是不適應,只怕已經把她當成了洗不掉的恥辱和污點,時時刻刻恨不能甩脫她
然而這一切的痛苦,都是姜妙那小賤人給她帶來的
見主子臉色越來越陰沉難看,巧兒暗暗心驚,但還是繼續說“先前太太還說要去武安伯府探望二姑奶奶來著,要不,咱們緊著過去”
“不去了,回家。”陳氏冷聲道。
提起姜柔那個蠢貨,她更是氣得心梗都要犯了。
明明那天見面的時候說得好好的,她已經打聽到麗娘的住處,很快就能想到法子去修理那個不要臉的外室,誰想,姜柔竟是個蠢的,都不等這邊的消息,自己就上門去鬧,聽說最后被她那人渣丈夫踹到下身流血。
陳氏實在難以想象,這得是多蠢的人才能干得出來的蠢事兒。
看來姜柔這條路行不通,還得靠自個兒想法子重新獲得明郎的信任和寵愛。
思及此,陳氏嘆了口氣。
次日,年初二。
老曹氏今兒要走,姜妙送姚氏去姜府跟老太太匯合,順便在他們家花廳坐了坐。
不得不說,這宅子是真大真氣派,雖然比不得肖府,但以姜云衢目前那點兒成績,再奮斗三十年他都未必能自己買得起。
若非有劉家這條捷徑可走,他少不得要在二條胡同那個抬頭天只巴掌大的四方小院兒里蹉跎上大半輩子。
姜明山昨兒等了一天,今兒滿心期待,結果等來的卻是姚氏母女,肖徹并未出現,他當即拉下臉,瞪著姜妙,“你未婚夫呢”
姜妙佯裝不知姜明山的目的,“哦”了一聲,“在府上會客呢,怎么,爹有案子要找他辦”
姜明山老臉更黑,咬牙提醒她“今兒可是大年初二”
“我知道啊”姜妙笑道“奶奶今兒回家,我這不是把我娘送過來跟她一道了嗎”
不孝女竟然還跟他裝傻
姜明山怒不可遏,不愿再跟她兜圈子,直接問“你那個未婚夫,怎么不來府上拜年”
姜妙一愣,反問他,“年初二不是出嫁女兒帶著姑爺回門的日子嗎要拜年也是柔娘他們來拜,爹都說了那是我未婚夫,未婚來拜什么年誒,怎么不見秦世子他們小兩口,難不成都沒等我娘過來,就已經拜完年先走了嗎”
說著四下掃了眼。
姚氏就坐在姜明山旁邊,聽著閨女懟人渣,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心中又覺得大爽。
姜妙這一問,姜明山更想吐血。
因為秦顯和姜柔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