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地兒去,所以就想到了她們母女
姜妙冷笑一聲,問青杏,“老溫氏是不是坐在路中間撒潑”
“好像是。”青杏說“街坊鄰居都讓她給嚷嚷出來了,扎堆在那兒湊熱鬧呢,姑娘,要不,咱們下來走著過去吧”
“上來坐著。”姜妙吩咐她。
“啊”
“讓你上來就上來。”姜妙態度強硬。
等青杏重新坐上來,她才吩咐小安子,“吆喝兩聲,然后加速沖過去。”
小安子當即明白姜妙的用意,馬上扯開嗓子吆喝起來,“馬車來了,都讓讓,讓讓啊”
一面說,一面揮舞著鞭子打在馬背上,馬兒揚起蹄子就朝前沖了起來。
堵在胡同巷子里湊熱鬧的街坊們一聽,紛紛讓往兩旁,老溫氏還坐在地上,眼瞅著馬車朝自己沖了過來,再不避讓就要從她身上碾過去,嚇得大驚失色,忙拖著肥碩的身軀連滾帶爬挪往一邊。
小安子車技一絕,剛好在延壽居大門外剎住。
姜妙挑簾,就見自家大門緊閉,連個下人都不見,只老溫氏一個人在這兒鬧。
她挑眉,看向被嚇得臉色煞白驚魂未定的老溫氏,“呵,這不姜家老太太么,怎么跑我們家門口來了討水喝吶”
老溫氏回過味兒來,一手抱緊剛才滾得灰撲撲的包袱,一手指著姜妙,“竟敢讓人駕著馬車撞自己的長輩,姜妙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轟嗎”
“就是,老太太瞧著已經夠可憐的了,哪能這么欺負人這也太不像話了”
“對不住啊”姜妙從窗口探出腦袋,唇邊挽起笑,“我們剛剛回來的著急,沒瞧仔細竟然有人坐在路中間擋著馬車的道。哦對了,方才是誰說老太太可憐來著”
“是我,怎么了”一個穿著寶藍褙子的圓臉婦人站出來,滿臉兇相地瞪著姜妙,“人老太太沒地兒去了,上門來投靠孫女,你這當孫女的不想收留,不敬不孝也就罷了,還趕馬車來撞人,你說說你像話嗎”
姜妙聽笑了,“對,我不敬不孝,我不像話,既然您那么孝順,您給接家里去呀,還在這兒吵什么”
那婦人一噎,隨即怒道“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憑什么把她接家去”
“哦。”姜妙說“我還以為你們一個個全是活菩薩呢,見到可憐人都想往家里收,你要不說你跟她沒關系,我都險些忘了告訴你,他們家族譜上也沒我這號人。見她可憐給她碗水喝,那是我作為路人的情分,我不高興了,不想讓她在我們家門前撒潑大鬧把她攆走,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圓臉婦人被堵得啞口無言,臉色青黑難看。
“但不管怎么說,曾經也是一家人”又有人嘀咕,為老溫氏抱不平。
這次是個男的。
姜妙看了那人一眼,笑了笑,又轉頭看向老溫氏,“聽到沒,誰為您鳴不平,您就跟著誰走,他們都是菩薩心腸,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孤苦伶仃沒地兒去。
哦,我忘了說,您那大孫子因為科考舞弊畏罪潛逃,現在官府還到處抓人呢,不過那是您孫子了,跟您無關,他們應該也不會介意,畢竟,誰讓您這么的可憐兮兮孤苦無依呢”
眾人一聽,面上齊齊一僵。
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舞弊案,所有人都聽說了,劉尚書已經在刑部大牢畏罪自殺,而那個考生,正是姜家少爺姜云衢,現在還逍遙法外,順天府每天都派出好幾波人去外頭找。
街坊鄰居認識姜妙,之前老溫氏來鬧了一通被姚太太關在門外,他們便知道了老太太的身份。
但即便知道她就是逃犯姜云衢的奶奶,他們還是覺得姚氏母女不該這么對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畢竟老人也沒犯啥錯,理應請進去好好奉養著。
可現在姜妙把鍋往他們身上推,又一個個的不樂意了。
憑什么啊他們跟這老太婆又不熟
老溫氏見眾人閉了嘴不再幫她,有些慌神,怒瞪著姜妙,“你不奉養我也就罷了,連你爹都敢不孝敬嗎”
姜妙莞爾,“當初劉尚書親自做的見證人,我已經從你們家除族剝離出來了,哪來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