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粉薔薇的花語是[愛的誓言],很棒的花,我喜歡。”他將花輕輕插回少女懷中的花束,俯身扶她起來:“下次單獨出門要小心哦。”
少女抱著花,癡癡地看著男人,只知道吶吶點頭。
男人說著轉過頭與站在巷口的理查德對上視線,他彎起眸對理查德笑了下,理查德覺得自己幾乎已經聽到他的笑聲。就在理查德以為他要上前和自己搭話時,他卻只是輕輕對他頷首,然后轉身離去。
他穿過巷子走到,跨越屋檐的遮擋,走進陽光下,半長及肩的銀色發梢立時被鍍上了一層金光,白皙的手臂與肩頸暴.露無遺,在陽光下幾乎晃得人眼暈。
“等一下!”理查德愣了一秒,忙追上去。等他穿過巷子,卻發現不過幾秒的時差那人就像天使融入陽光一般,已經消失無蹤了,只能看見落在手中的金色碎芒。
被留下理查德站在巷口莫名張望,掠過一個個身影,卻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存在。
“……已經離開了嗎。”理查德垂下眸子,恍然若失。
留戀地四處張望了一會兒,仍舊尋不到蹤影的理查德失望地離開了。那之后,他又來了這條巷子幾次,卻沒再見過那個銀發男人。
再次見面是在半個月之后。
拉特納普勒是個多雨的城市,夏季一般只下兩場雨,一場一個月。
綿綿不斷的陰雨天讓理查德本就晦暗的心情更加陰暗,他走在檐下,水花不斷在身邊濺起落下。距離那天明明過去沒多久,理查德卻仿佛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久到他開始懷疑那天看到的場景是否只是自己一時的臆想。
他穿著單薄的白色襯衫,斜風帶著細雨而來,不多時就將他澆透大半。
理查德腳步停頓了一瞬,余光瞥到身邊是家酒吧,干脆推門進去。
門上掛著【serment】的牌子晃動了下,又恢復平靜。
酒吧似乎做了遮光隔音的處理,厚重的窗簾嚴嚴實實地拉著,即使外面雨聲再響再大也傳不進來。進入酒吧,干燥的冷氣與輕緩的鋼琴曲就流淌出來,將外面潮濕的世界與燈光不甚明亮的酒吧分割成互不相干的兩個空間。
昏暗的酒吧里只有卡座里的幾盞小燈亮著,堪堪照亮小燈周圍。三三兩兩的客人分散在酒吧里,即使聽到有人進來也沒有人抬起頭捎過去一個眸光。他們只是坐在座位上,偶爾將目光投注在吧臺里犯困打盹的調酒師身上,當調酒師開始點頭打瞌睡的時候他們就會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帶著奇怪的憐惜與愉悅。
理查德撩起淋濕的頭發露出飽滿的額頭和眼睛,他向一旁的侍應生要了塊毛巾,就在吧臺前的高腳凳坐下慢條斯理地擦起了頭發。金色的發梢不斷有水滴滴落下來,落在他的襯衫上,吸收了水滴的潮濕襯衫變得透明,緊緊貼在他身上,幾乎毫無遮掩地將他的不算健康的肌理顏色透出來。
“客人想喝點什么。”帶著絲絲慵懶的聲音傳來,仿佛又聽到那天陽光下那句[愛的誓言],敏銳地抓住其中那抹熟悉的氣息,理查德猛地抬眸望去。吧臺后,穿著簡單白色襯衫的男人犯困地靠在一邊,被黑色西裝馬甲包裹的纖細腰身在理查德眼中暴露無遺。
理查德:“……”
尋找多時的人猝不及防出現在自己面前,理查德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因為震驚喉嚨陷入了干澀中,一時竟無法言語。
他輕輕咳嗽一聲,調整嗓子的狀態:“……你給我推薦吧。”